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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举荐高人（第1页）

却说四目道长与千鹤道长回到了河岸边，二人先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新的道袍，这才回去迦罗道场见南宫迦罗。

南宫迦罗见只有二人回来，于是问道：“还有一位道友呢？”

四目道长说道：“那位道友留在。。。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庄衍立于南赡部洲边陲的一座孤峰之上，脚下是刚刚竣工的“功德祠”遗址。那焚化炉中余烬未冷，竹简灰随风卷起，如蝶舞般飘向天际。他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仿佛看见千万百姓心中燃起的那一缕善念之火，正悄然燎原。

而就在这片宁静之中，一股阴寒之气自北俱芦洲深处缓缓升起。

那是玄冥幽洲与北俱芦洲交界处的“黑渊裂谷”，传说为上古神战时天地崩裂所留，万年不散的怨魂戾气在此汇聚，形成一片死寂之地。此刻，裂谷底部竟有微光闪动，似有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深渊中回荡：“……甲戌令出，神权下放，香火分流……三千年积怨，终得其机。”

话音落时，七道黑影自地底浮出，身披残破神袍，头戴断裂冠冕，面容模糊不清，唯有眼中燃烧着幽蓝火焰。他们是曾被天庭革除神籍、贬入轮回却因怨念太重而滞留阴间的前代神???皆因裙带敕封、无功受禄，在此次神道革新中首当其冲被清算者。

为首一人仰天长啸：“我等奉祀百世，享人间香火千载，岂能因一纸法令便沦为孤魂野鬼？今日借黑渊煞气重凝真形，誓要掀翻这新天规！”

其余六人齐声应和，声音如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刹那间，北俱芦洲边境数十座小庙突现异象：供奉的土地、山神像无故流血，信徒跪拜之时耳边响起低语，“尔等所信非真神，唯我才是汝祖宗旧祀”；更有孩童夜啼不止，口吐古语，自称“某某府君”，言其封号已被夺，要求重立牌位。

消息传至是周山，火灵真仙立即召集群臣议事。

“此乃‘伪神复辟’之兆。”监察使陈元阳沉声道，“彼辈虽失神籍，然昔年受祭太久，民心尚存一丝执念，遂借怨气凝聚残魂，妄图以信仰之力重塑神格。”

火灵真仙冷笑：“香火可养神，亦能噬神。他们当年靠关系上位，何曾真正护佑一方？如今还想靠愚民之信东山再起？”

庄衍却微微皱眉：“不可轻视。信仰一旦扎根，即便虚假，也会生出力量。若任其蔓延，恐酿成‘信乱’??百姓不知谁为真神，谁为妄祀，最终要么盲从，要么不信。”

他转身看向明鉴印，只见印面忽明忽暗，映出无数虚影：有的庙宇金光熠熠，功德充盈；有的则黑雾缭绕，香火中竟夹杂着哭嚎之声。

“已有三百二十一座民间祠庙被伪神侵染。”庄衍低语，“若不及时清理，不出半年，整个北俱芦洲将陷入‘多神混祭’之乱。届时礼制崩坏，阴阳失衡，甚至可能引发地脉暴动。”

火灵真仙凛然：“请陛下下令，派神风监察院前往镇压。”

“不行。”庄衍摇头，“武力清剿只会激起更大反弹。这些人虽为伪神，但他们背后，是千百年来被神道垄断所压抑的普通人对‘成神’的渴望。我们若只斩不断根，反会让人觉得新政只是换一批人掌权。”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我们要做的，不是消灭他们的声音，而是给出更好的答案。”

三日后，一道诏令自是周山发出，遍及三界：

“凡曾被革除神籍者，若有悔过之心，愿以功德赎罪，可申请‘试炼归位’。通过‘九难考验’者，经公众评议、功德公示，可恢复五品以下神职，但不得涉及亲属继承或世袭特权。”

此令一出，举世哗然。

支持者称其宽仁，谓之“天恩浩荡”；反对者讥讽为“收买人心”，更有旧神私下称：“不过是以新笼络旧党，换汤不换药。”

然而，真正震动三界的，是第一个报名参加试炼的人??

竟是西岳神府前任少卿李玄昭，曾因私自敕封三子为山神而遭罢黜，一度闭门不出，传言已心生死志。

但他现身于南赡部洲“功德考院”门前，身穿素袍，手持竹册，上面详细记录了过去一年他如何徒步行走七十二县，替孤寡修屋、为灾民送粮、调解冤狱三十七件。每一件都附有百姓画押作证。

考官问：“你本位列四品，今降为庶人，为何还要自取其辱？”

李玄昭平静答：“昔日我仗父荫得位，未曾为民做过一事，却食香火百年。今观新政之下，一介农妇救人百命便可封神，我有何颜面继续沉沦？若能重获神职，不求高位，只愿守一座荒山，护一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