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去民部作甚?”
路上,温禾骑着马与李承乾的马车并驾齐驱。
李承乾先前听温禾说要去民部,心里便打了无数个转,此刻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虽说陛下已有旨意,要调长孙无忌去吏部任职,但官场调动向来繁琐,总得有交接、有安排,不是一句话就能办妥的。
“当然是去找长孙无忌了。”温禾淡淡的回了一句。
“是为了他?”
李承乾朝着车外努了努嘴,目光落在紧随其后的李义府身上,脸上满是讶异。
他记得清楚,这还是自家先生头一次如此主动地要去找舅父长孙无忌,而看这架势,似乎与李义府脱不了干系。
走在两车之后的李义府闻言,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心中赫然流过一道暖流,像是寒冬里被泼了盆热水,从脚底一直暖到心口。
他从未想过,自家先生竟会为了他,主动去找那位素来与先生不对付的齐国公。
李义府的眼眶忍不住红了,鼻尖也有些发酸。
“也不全是为他。”
李义府还没来得及将这份感动细细品味,就听见温禾淡淡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
他不禁有些愕然,刚涌上心头的热意像是被泼了点凉水,正愣神间,又听温禾继续说道:“还有因为你。”
“我?”
李承乾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茫然。
“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想追问,可温禾却像是故意吊他胃口,只淡淡说了句“到了便知”,便不再多言,任凭李承乾在马车里抓耳挠腮。
一路行至民部衙署外,与兵部的肃杀不同,这里往来的多是捧着账册、算盘的文吏,个个步履匆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墨香与纸张的气息。
门口的小厮见温禾一行人过来,虽不认得温禾的脸,却瞧得出他身上穿着不凡,连忙换上谄媚的笑容,颠颠地迎了上来:“几位贵人,是要办事还是找人?小的给您引路。”
“我们是来拜访长孙侍郎的。”
温禾坐在马上,声音不高不低。
“你进去告诉他,就说温嘉颖和李高明来了。”
那小厮愣了愣,这两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像是在什么场合听过,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半会儿竟想不起来。
他搓着手,有些犹豫。
民部侍郎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万一这几人是来捣乱的,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正踟蹰着,温禾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随手递了过去。
锦囊入手沉甸甸的,小厮捏了捏,便知里面是好东西,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灿烂了,连忙躬身接过:“哎!贵人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罢,他揣着锦囊,一溜烟跑进了衙署,那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
李承乾在马车里看得好笑:“先生倒是会省事,阿耶说先生很抠,现在看来,是阿耶说错了。。”
温禾笑了笑:“对付这种人,道理讲不通,不如来点实在的,不要老是想着以势压人,这样有时候不仅解决不了麻烦,还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承乾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
后头的李义府也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