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县衙的牢房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往日里只有狱卒的脚步声和犯人偶尔的哀嚎,今日却被一阵急促的呼喊打破。
“死了?!”
范彪满头大汗地冲进男囚牢房,粗布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他一把推开围在牢房门口的狱卒,目光落在墙角的草堆上。
几日前刚被转进来的林安,此刻正蜷缩在草堆里,双目圆睁,脸色青黑,早已没了呼吸,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范……范帅!”看守男囚的狱卒吓得声音发颤,手指着林安的尸体。
“昨日还好好的,今早还巡查的时候,就没气了!”
范彪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隔壁女囚牢房又传来一阵惊呼:“不好了!女……女囚也出事了!”
他心头一沉,快步冲到女囚牢房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曲梅倒在牢房的木栏边,腹部微微隆起的孕肚格外刺眼,她的脸色同样青黑,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黑血,身旁的草堆上,放着半碗没吃完的米粥,显然也是中毒而亡,一尸两命。
“是中毒死的!”
另一个狱卒哆哆嗦嗦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陶碗。
“昨晚负责送饭的老周……也被毒死了,尸体还在伙房后面的柴房里!”
范彪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案子明明已经查清了,林安和曲梅的供词、书信、医馆证词样样齐全,铁证如山,就等着刑部今日派人来提审定罪,怎么好端端的,两个犯人突然被毒死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彪一把抓住身边狱卒的衣领,语气急促。
“昨晚送饭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异常?有没有人来过牢房?”
“没有啊!”
狱卒被他抓得喘不过气,连忙摇头。
“昨晚就老周一个人送饭,牢房的钥匙也只有我们几个看守有,没人敢随便进来,而且老周在县衙当差十年了,从来没出过差错,怎么会……”
范彪松开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案子并不复杂,就是一对男女因私情败露灭口,背后也没牵扯什么达官显贵、豪门世族,怎么会有人冒险在县衙牢房里下毒?
“刑部那边今日可就要派人来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个年轻狱卒带着哭腔说道。
“犯人在我们手里死了,还连累了老周,我们肯定要被追责的!”
范彪心里也慌了。
犯人在羁押期间死亡,看守的狱卒首当其冲要被问责,弄不好还要被流放!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难不成是陈贵的家人来报仇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