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他怎么说?奚越搪塞过去:“没……我在控制体重。”
“哦。”梁屹川表示理解,“要重新跳舞了吗?”
有阵子奚越跟着课题组做研究,跑数据熬了两周大夜,脖子难受得不行。他自己照镜子感觉体态变差了,就和林之风——奚越本科的时候关系最好的学姐——和她说这件事。奚越抱怨体态变差了不利于他上台领奖,林之风就建议他可以去学跳舞。[1]
奚越听进去了,立刻行动。尝试了许多体验课后,最终选择了国标舞。国标的确有让他本就挺拔的身姿,变得更加昂然。
最直接的就是,体检的时候,奚越的身高从178cm变成了179cm。
想到这里,梁屹川诚恳地推荐道:“要不学芭蕾吧?经常拉伸的话,也许能再多出一厘米。”
他用的是“多出”而不是“长高”。因为奚越已经过了能长高的年纪了。
奚越瞪他:“我一直对外宣称一米八二,你不要张口就来。”
梁屹川哈哈大笑。
漫长的法餐吃到这里,两人真正回到了谈恋爱之前和谐的朋友关系。
朋友聊天不就是这样?想到哪里聊哪里,关心彼此的近况。
梁屹川还给奚越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林之风要回国了。
奚越眼睛都亮了:“那太好了!我很担心她,能平安回国太好了。”
“是啊,等她回国,你们就可以联系了。”
林之风之前本科学的导演,保研到本校后改学新闻。毕业后,她一个人悄声咪气地去了战区。
基于立场这种敏感得要命的原因,她不能联系奚越,和国内的联系也断断续续的,奚越有很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
“不过想见她的话,只能是你回国了。”梁屹川抬手就是一个地狱笑话,“林之风注定这辈子都拿不到美国签证了。”
奚越:“……你说得对。”
这顿法国菜两人结结实实吃了三个半小时。窗外的日光从透蓝来到昏黄,帝国大厦外墙上的落日余晖,是美国黄金时代的旧梦。
奚越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走神,聊着聊着突然看向窗外,欣赏了一会儿落日。直到飞鸟掠过,扑扇着翅膀,停在玻璃外墙的水平龙骨上小憩。
奚越这才收回视线,没有丝毫停滞地接上刚刚的话题。
他的阈值越来越高,越来越难以触摸了。梁屹川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奚越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把之前收藏的评分不错的餐厅都发给你吧?”梁屹川往外掏着手机,“我想,也许你会愿意和那个人……”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想起了那个明明是今天的话题中心,却被打岔略过去两次的关键人物。
换奚越拿起扣在桌上的手机:“马上给你看……”
手机界面仍保持着一个小时前的泡泡糖粉,奚越从容地关闭后台,心想还是给梁屹川看他昨天抓拍的蒋在野陪孩子们打球的照片。
就在这时,梁屹川的目光突然被什么吸引,用一种复杂的表情越过奚越望向他身后。临近傍晚的餐厅人来人往,与自己不同,梁屹川鲜少在闲谈中走神。
奚越好奇地转身,也往自己身后看。
粉色头发的高大ABC男孩正朝他们走来。
蒋在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蒋在野的脸上一派熟稔的微笑,快步走到奚越身旁的位置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他的杯子喝了口水。
而后小声撒娇:“好巧,哥哥,在这里遇见你。”
在场最惊讶的人莫过于梁屹川了。
他用眼神询问奚越,难道奚越前面说的等一会儿,和刚刚说的马上给你看,指的是他把人叫过来了——来人这个语气,自然而然地使用奚越的杯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梁屹川想不到别的答案。
事实上,奚越也有点懵。
但在场有一位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