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要懂得保护自己云云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细致地捧着他的手,估算着大约冲了十五分钟,温度渐渐降下去,皮肤却越发红,甚至还微微发肿,几个地方更是鼓起了水泡。
许安娜听到动静,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连连惊呼:
“怎么了这是?”
陈楚年不说话,赵宥慈看了他一眼,虽然怀疑他是故意的,但在许安娜面前也只能继续遮掩:
“没拿稳杯子,烫伤了。”
回来没几天,一连往医院跑了几趟。
两人以及许安娜坐在车上,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呼吸却有些错乱,脊背僵硬,明显在忍耐着痛楚。
“很疼?”
她问,叹了口气。
他眼睫微颤,触碰她的视线,快速收回,声音很轻:
“能忍。”
“能不疼吗,这么热的水!唉,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
许安娜在一旁干着急。
医生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问了一句:
“手以前受过伤?”
赵宥慈沉默,她缺席他的人生太久,她一无所知。
她担忧地朝着陈楚年看去,在众人的视线下,却是许安娜先开口:
“以前骨裂过。”
话音一落,赵宥慈忍不住开口:“骨裂?怎么弄的?”
许安娜神情尴尬,支支吾吾没有开口。
赵宥慈也不便多问,心里却记挂上这件事。
回了家,陈楚年一人坐在房间里,趁许安娜不在,她推开门走进去,开门见山:
“楚年,过几天我要出国处理点工作上的事,大概半个月会回来。”
他背对着她,似乎没有听见,直到看得仔细了,才能发现他的肩头在隐约颤抖。
“你听到了吗?”
她又问。
半晌,他闷闷地说:
“哦。”
她听出他语气不好,走过去:
“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孤零零地坐在窗台前,光线昏暗,看上去怪可怜的,“就是手疼。”
赵宥慈软了声音:“你的手之前怎么会骨裂呢?”
“问了干什么,反正也不在乎。”
他偏了偏头,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你怎么会说这种话,我要是不在乎你,还问你干什么?”
沉默。
赵宥慈吸了一口气,刚想再说话,他却忽然回过头,一双眼睛红得不像话,这些日子,他的情绪大多是乖巧平静的,倒是现下这样不甘又怨恨的情绪让她陌生了。
“你不是说——”他哽咽了一下,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落下来,“会等我好了再走吗?”
“你早就想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