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魏婪曾是唯一认可他“暴君”行径的人一样,闻人晔恍惚地想,这世间最了解他的人,果真是魏婪。
是因为你是仙人,能够看透人心,还是因为你与我合该互相纠缠?
“魏师,”闻人晔低下头,握住魏婪的手指,轻轻摩挲青年的指腹,“我与你,可有缘?”
魏婪笑容灿若桃李,勾断了一根闻人晔的发丝,道:“结发之缘。”
结发,可以是兄弟友人,可以是夫妻情深。
闻人晔笑了,魏婪又开始耍他玩了。
但这次闻人晔不打算配合了。
他侧头咬住魏婪的手,尝到了一口淡淡的血腥气,血丝流进口腔,喉咙被灼伤了一般发疼。
魏婪吃痛,惊讶地看着闻人晔,你还真是狗皇帝啊?
闻人晔也在看他。
看魏婪因之前被殿外寒雾笼罩而发湿的发,看魏婪因痛楚而蹙起的眉,看魏婪抿在一起的薄唇。
失了笑意,这张脸更加显得不似人类。
也难怪求仙台那么多道人,只有魏婪被称为“妖道”。
你生气了吗?
还是说,你也和我怀有一样的感情?
闻人晔越想越觉得快意。
魏婪掐住闻人晔的脖子,唇角肉眼可见地压低,“陛下疯了不成?”
闻人晔执拗地盯着他,松开嘴问道:“喝下仙人血,可能得长生?”
“不能。”
魏婪指尖收紧,强迫人间的帝王屈膝,“失望吗,陛下?”
并不失望的男人咧唇,“朕想再咬一口。”
魏婪气笑了,他发现闻人晔还真是油盐不进,但他也发现,比起“蛇口蜂针”,想要站到至高的位置,似乎有个更好的法子——
反正,他并不讨厌闻人晔。
一个充满了腥气的吻顺理成章落了下来。
魏婪看到闻人晔骤然瞪圆的双眸,暗自发笑。
你用好感度吓我,那我也吓吓你。
暧昧在空气中横行,两人绵长的呼吸越来越重,直到失去了频率。
魏婪掐着闻人晔脖子的手尚未松开,他报复般咬破了闻人晔的下唇,血丝混着津液拉出一条银丝。
帝王的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闻人晔额角汗津津的,他不怕痛,甚至伸长了脖子,方便魏婪掐地趁手。
魏婪换了口气,低笑一声。
他说:“闻人晔,张嘴。”
热意在闻人晔的脸上炸开,一直蔓延到耳后、颈侧、甚至胸腔。
他的心脏在求救。
他的心脏在求-欢。
闻人晔错愕地睁大了眸子,魏婪的意思不难猜,但他们真的要做到那一步吗?
没什么好思考的。
答案显而易见。
张开唇那一霎,闻人晔心中的“国家”与“个人”调了个位。
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再也不能说接近魏婪只是为了他的仙术,再也不能在魏婪面前摆皇帝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