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天哈哈大笑,“那我们就来比比,谁抓的鱼最大!”
“是!将军!”
一群人兴高采烈,凉荆城没有娱乐项目,平日里不是守城就是做农活,难得能出来一趟。
廉天几次抓到大鱼,但觉得不够大,将鱼重新扔了回去,等其他人都满载而归了,纷纷上了岸,河里只剩下廉天一人。
在岸上拧水的几人起哄道:“将军您想抓的不是鱼,是无脚龙吧?”
正笑着,只见一具尸体顺流而下,直直地冲进了廉天的怀里。
“嚯!”先前调侃廉天的士兵吓了一跳。
廉天也愣住了,他拧着眉将尸体的脸翻过来,这人明显还没死多久,致命伤在喉咙。
围过来的士兵中有一人迟疑道:“是箭伤?”
廉天点点头,“箭拔了,他应该是被人从上游抛尸的。”
另一人咋舌:“谁会杀蛮族人?难道许将军已经和蛮族开战了吗?”
廉天否定了这一猜测,“许存向来谨慎,不可能这个时候动手。”
粮草未到,援军未至,现在和蛮族起冲突,他们不占优势。
“走吧,先回去。”
**
回去的路上,廉天并没有遇到其他蛮族人,距离凉荆城还有不到百米时,他主动停了下来。
廉天做了个手势,用气音说:“前面有人。”
所有人屏住呼吸,躲藏在树木和长满了苔藓的巨石后方。
他们看到了阿提怿,蛮族二王子的脸上多了一道伤口,此时已经不再流血。
而在阿提怿身边的另一道身影更加引人注目。
明明只看到了背影,廉天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观他衣着,应当是南疆人,廉天左思右想,没能从记忆中找到一个身形将近的南疆人。
一人低声问:“将军,二王子旁边的人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廉天也没见过。
他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狼,压低身体,放轻呼吸,心想,如果看到脸,他说不定能想起来。
可惜,那人只是微微侧身同阿提怿说了什么,他戴着斗笠,风吹起黑纱,从廉天的角度,只能看见青年耳边坠着的流苏。
嗯?
等等。
廉天的瞳孔猛地收缩,抓着树干的手用力,指甲深深地陷进木头中。
他确实见过一个爱戴耳饰的男人,但那人现在应该在京城才对,廉天分明记得,他前几日才听说那人故技重施,像架空先帝那般获得了新帝的信任。
不不不。
廉天摇摇头,那人不可能来这里。
沉住气,他继续盯,但心中一旦有了答案,怎么看都觉得这人越看越像魏婪。
廉天揉了一下眉心,余光忽然瞄见不远处地上插着一支箭,箭上的血尚未干涸。
他立刻想到了刚刚遇到的那具尸体。
廉天和阿提怿交过手他确定阿提怿没有此等箭术,那这箭是谁射出去的?
有一个名字堵在喉咙口,呼之欲出。
不可能。
理智否定了廉天的猜测。
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廉天轻手轻脚向前几步,借着树枝和肆意生长的野草遮挡身形,将地上的箭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