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侯无事可做,问道:“国师为何要在涿郡停留?”
“宋大公子不知武林大会?”
宋轻侯当然知道,他不但知道,甚至和问剑山庄有来往,不过这些事是不能让魏婪知道的。
“国师想看热闹,可这里不安全,”宋轻侯垂眸,“不如早日回京城,届时想看什么都有。”
魏婪笑了声,没回话。
楼上,季时兴尚未靠近僧人,先被两名黑衣人拦了下来。
季时兴“嘿呦”一声,拍了拍手道:“睁大你们的狗睛看看清楚,本少爷可是当朝季太尉次子,叫你们喝杯茶而已,你们敢不给本少爷面子?”
魏婪听得眉心一跳,季时兴说话怎么一股纨绔味儿?
黑衣人哑巴似的,并不说话,只是横着剑挡在季时兴面前。
那僧人抬起脸,暗沉的双眸循声看向季时兴,声音有气无力:“太尉次子?太尉是何官职?”
“你连这都不知道?”
季时兴没想到对方目盲,愣了一下,随后道:“你只要知道,我爹一句话就能要了全客栈的脑袋就行了。”
僧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双手合十举在下巴前,“敢问施主,为何要请我喝茶?”
“不是我请你。”
季时兴指了指下方的魏婪,忽然想起来这和尚看不见,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国师看你有眼缘,叫我来请你一回。”
僧人全程淡淡的,对国师二字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而是问:“和太尉比,国师的官儿更大吗?”
这人是个傻子吧?
季时兴拧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僧人闭上了眼,气质宁静,灰色的袈裟并不扎眼,更加显出世外高人之感。
皮相倒是不错,怎么一开口像是从山里刚出来的野人?
得不到季时兴的回答,僧人静默了一会儿,问:“莫非施主也不知道?”
季时兴气闷:“太尉是太尉,国师是国师,都是我朝重臣,不可比较。”
说“不可比较”的,往往是比起来矮人一头的。
僧人心中明白了,扶着桌子站起来,虽然双目不能视物,走路却稳稳当当,不需要拐杖探路,也不需要人扶着。
“施主请带路。”
季时兴看他下楼梯那么利索,不禁怀疑起来:“你真是瞎子?”
僧人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说:“不见世俗,方守本心。”
季时兴翻了个白眼,“胡言乱语,国师见多了金银珠宝、人间富贵,也没见他丢弃道祖。”
僧人并不与他争辩,跟着季时兴走到了魏婪面前,两名黑衣人持刀跟在二人身后,如影随形。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施主。”僧人对着魏婪弯了弯腰。
“贫僧?”
魏婪轻笑了声,“我倒是不知,乌奇国的佛子居然来得这么快。”
季时兴一惊,他是乌奇国的佛子?
被一语戳穿了身份,僧人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淡声道:“国师慧眼。”
【系统:你怎么知道他是佛子?】
【魏婪:太明显了。】
在殷夏,哪个和尚能保养的这么好,手上一点儿茧子都没有,身边还有两个护卫跟着?
更何况,魏婪瞄了眼佛子手腕上的佛珠,除了颜色和闻人晔送他的略有不同,其他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一会儿,魏婪忽然拍了拍手,违心道:“我与佛子投缘,不如这样,佛子这些日子便与我一道吧?”
僧人一直淡淡的脸上露出了抗拒之色,“贫僧不习惯与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