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君应激反应:“我不回!”
张若瑶瞪她一眼:“我说回你家了?”
回到闻辽家,张若瑶把自己的拖鞋扔给刘紫君。
刘紫君放下书包开始打量,问:“姐,你们同居了?”
张若瑶不理她,去卫生间洗脸。
闻辽发来微信,告诉她这几天都不要去店里了,陪妹妹吧,他一个人也可以。她把明早客人来拿纸扎的数量发了过去,放在哪,怎么装,叮嘱他装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磕了碰了折了。纸扎最容易损坏,冬天还好,要是夏天雨水多,太潮,头一天做的第二天就软塌塌变形,都没法跟人交代。
闻辽连连答应,说放心吧,随即开始强行套近乎,撒娇认错,发来语音:“别生气了呗?”
还拍了一张手的照片给张若瑶看,他中指肿得不轻,指甲盖底下都紫了。
刚刚去找刘紫君的路上,张若瑶突如其来的眼泪把他吓坏了,后知后觉自己莫不是戳着了她心里不为人知的伤口。他细细琢磨,到底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了,难不成是张若瑶和那班长还有联系?自己不该当人面说坏话?
下一秒,张若瑶带着哭音儿的怒吼就飙到他脸上:“对!你说的对!你就是比不上人家,我从来就瞧不上你!”
“你以为你谁啊?谁给你的一身优越感?你从小就是这样,比别人多点零花钱,多几个玩具课外书就了不得了,荣城都装不下你了,永远高高在上!”
“老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真没错,你十几岁时的德行,现在三十多还是一样!幼稚!不可理喻!”
“这些年我根本就没想起来过你!你死了就死了,我早忘了你这号人了!”
“你给我滚!我不用你跟我合伙做买卖!不用你突然出现当救世主,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在救我于危难?滚蛋!”
“我让你去给我送吃的?不是你自己要去的?贱!”
闻辽就是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一把抓住张若瑶挥舞的手臂,紧紧锢住她手腕,目光冷下来:“张若瑶,你过分了。是谁高高在上?我吗?我到底是高高在上还是犯贱?你想清楚,别前后矛盾。”
“什么叫十几岁的德行?我什么德行?”
“你别口不择言,像个炸弹一样。我说什么了我?”
他要委屈死了。
从小到大他都在仰视张若瑶,跟着她屁股后面打转,有什么好的都先想着她,还以为她都知道,没曾想来这么一出。
高高在上,亏她想得出来这词儿,简直倒反天罡。
他还想继续回怼,但路上有车驶过,一闪而过的灯光让他清晰看见张若瑶流泪不停的眼睛,就迟疑了。
张若瑶满脸是泪,声音被风刮得弱了下来,摇摆不定:“对,闻辽,我从来都没想念过你,一次都没有。”
“我不该还留着上学的时候你送我的东西,不该在再见到你的时候高兴庆幸你没死,而是应该早忘了你的脸,把你推出门去。”
“我不该清明节给你烧纸。”
“不是你贱,是我贱。”
张若瑶说不下去了。
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身旁,她开车门就坐进去,想故技重施甩开闻辽,却没想闻辽这次反应快,一把掌住车门。
来不及了。
车门阖死,夹到了闻辽的手指,随后扬长而去
张若瑶把照片放大,确实夹得不轻。
闻辽还觉得拍照拍不出惨烈程度,又录了一段视频,展示他左右手中指的差别,肿起那么大一块:“你看看!你看看!”
张若瑶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细细瞧自己眉眼,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总说她,长了一双清秀的眼睛,眉毛淡且散,长大了必定攒不住钱,心太软。
纠结了一会儿,她给闻辽回了一句:“知道了。”
闻辽回了个问号。
“?什么叫知道了?我让你别生气了!吵架没劲透了。”
“我错了。”
“你当我晚上胡言乱语,以后不会了。怪我,我怎么能那样说你,是我没心没肺,好赖不知,我错了我错了。”
手指头是真疼。闻辽自己在冷风里站着愣神了半天,直到另一辆出租车停他面前,司机降窗问他,走不走!
闻辽这才回过神来上了车。路上捂着手琢磨张若瑶刚刚说的话,知道这些年她没把他忘了,她高兴他还平安着,于是噗嗤一声乐出来。把司机吓一跳,透过镜子看他,说,这大半夜,小伙儿你别吓唬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