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安安静静为怀里的小纯顺毛,声音冷静下坠,“好累。”
贝言拧眉:“你那会儿还说是这些假的。”
“万一是真的。”他还是不看她,小纯蔫蔫地望着她,眼神很软。
贝言举起双手,“得得,你俩就睡我旁边吧行吗,我累得不行我要睡觉。”
一人一猫这才慢条斯理移动到门边,顾知宜单手拉开门,侧身看她。
…服-
第二天下午3:40左右,申恩走进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店,二楼栏杆旁有人戴着口罩与墨镜,见到他来探手,“这里。”
他眼睛一亮走上去,“哎贝贝,老大呢?”
贝言把冰美式和甜点推向他,“没约他,只约了你。”
“啊?”申恩错愕抬头,刚拿起的叉子悬在半空中,奶油滴落。
他慌忙拿纸巾去擦,却在桌面留下一道痕迹。
“有点事要问你,不太方便让他到场。”贝言递去包内的湿巾,申恩手忙脚乱地擦着。
贝言斟酌着用词:“你们公司很乱吗?”
“怎么会!”申恩声音忽然拔高,引得邻座纷纷侧目,他连忙又压低,表情还是很较劲,“我们工作氛围很好的!”
“我指的是整个公司。”贝言慢条斯理搅动着果汁与冰块,“顾知宜和同事关系很差吗?”
“怎么能叫差呢。”申恩干笑了两声,想了想,妥帖地回答道,“上下级关系嘛。”
贝言见他没听懂,“不是,我说的是整个公司,不是在你们组内。”
“什么组?”申恩的眉头微微皱起。
贝言咬着吸管抬眼,“运营一组嘛。”
申恩突然僵住,“运营部早就合并了。”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啊?”贝言愣了愣,“那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我是老板的特助啊。”申恩回答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咖啡杯重重地磕在桌面,服务员向这边张望。
沉默在他俩之间足足蔓延了三秒钟,这期间只有咖啡厅的背景音乐在播放。
“……你是特助,那顾知宜是老板的什么?”
申恩露出牙痛般的表情,双手撑在膝盖上,坐得又端正又笔直,咽了咽喉咙,不敢看贝言眼睛。
“他是老板。”申恩说。
贝言深吸一口气:
“那他那张运营一组的工牌是怎么回事?”
申恩一听知道彻底完蛋了,面如死灰地盯着咖啡杯里的液体,喉结滚动三次才挤出声音:
“那个应该是老大去年刚入职时候的工牌。”
“那所以。”贝言恼火得眼睛闭了又闭。
“并没有总是让他加班的管理层。没有甩脸色的甲方。没有被改企划。没有不通知排期的技术组。咖啡机没坏。打印机也没有卡纸。”
好得很,全是假的。
顾知宜一句实话没有,全是他示弱手段的一环。
贝言在平复呼吸,可对面的申恩听着听着神色严肃,拇指摩挲着杯托的烫金标,抬起头声音沉的发闷:
“…那都是真的。”
“老大去年11月空降那会儿,公司就是这样的。”
贝言犹疑看他,见申恩的喉结上下滚动两次,唇线抿紧又松开,漏出一句:
“甚至不止是贝贝你知道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