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大失所望。
说是猜,但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猫可能也就顾知宜和她还记得。
初一的时候,学校门口有买小猫的,每天上下学都能看到小猫一个个被挑走,贝言不买。
但她每天坐在车里路过猫猫之前,她会提前把车窗放下来,这样好在经过的时候短暂确认一下那些猫猫的状态。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半个月,直到剩下最后一只猫。
被挑来挑去、以各种理由剩到最后,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的奶牛猫。
当贝言发现那猫贩子手上就只剩下它这一只猫,一整天的课全没有安心听进去,直到放学。
走往校门的那段路,她步速不稳定,还没到门口远远看到司机挥手,身后就是接她的车,上去了就下不来。
踏出校门,眼睛扫向左边,担心那只奶牛猫的状况。
可是高大玉兰树下面,有个人穿着和她相同的校服,背着黑书包安安静静蹲在笼子旁,笼子里是那只窝成一团的奶牛猫。
猫贩子喋喋喋不休地在说着什么,但那少年冷淡垂着眼睛,脑袋压在自己的手上,模样仿佛在等人。
好像是顾知宜。
但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搬来贝家,两人其实并不算相熟。
可很邪门的是,顾知宜的视线穿望过来,对视一秒,贝言莫名确定,那不是仿佛,而是真的在等人,等的还是她。
她向司机挥挥手,走过去,什么也没问顾知宜。
她在玉兰树下解下书包姑且放在脚背,弯腰埋头在书包里翻找,小马尾垂在后颈,她神色认真。
最后将零花钱交出去。
回家的车上贝言抱着习题集圈点红笔痕迹,顾知宜抱着那只奶牛猫昏昏欲睡,好几次差点撞上她。
后来这只奶牛猫就一直养在家里,带它去看医生,去做检查什么的都有进行。
可就是不行。
老天爷也很喜欢它,非要和人类抢猫咪。
没到第三个星期的礼拜四,它睡在花园里,午后过去是金灿灿的云,它也没能看到,有些可惜。
那少年接受了猫亲自给他上的人生第一堂死别课,当时站在花园里掉了点眼泪,所以忘不掉它合情合理。
贝言没在就这张头像多说下去-
接下那档综艺,家里客厅挂上了监控,过几天就要开机子录制,贝言背着手贴靠书架,问,“你今晚有事吗?”
书架仍是顾知宜当时整理出的模样。
他的书被她的那些间隔开,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彩色。
看着很乱。
不知道顾知宜为什么非摆成这样。
“什么。”顾知宜在书桌后头处理文件。
她移目:“顾伯伯今晚要开会吗?他应该是你老板吧?”
“如果开呢。”
“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有事要跟他说。”
顾知宜听罢缓然向后一靠,微微眯眼,“有事现在就可以说,我会考虑告诉他。”
贝言张了张口,忽然皱起脸,抱臂冷飕飕道:“你现在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个老板?我那得说给你爸才有用。”
顾知宜眼睫垂着稍停,想了想,停下工作,若有所思勾动手指要贝言手机。
她给出去,顾知宜写了个电话。
“你可以短信联系他。”
贝言快速打字发出去,头也不抬地开口,“顾知宜你电话记得还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