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兴哼了一声,“我刚刚看到南疆大祭司进了你们府,小心我去圣上面前参你一个窝藏逃犯。”
宋轻侯眼珠转了转,原来是大祭司,不过,大祭司来找羊非白做什么?
“血口喷人可不行,季二,你有证据吗?”
季时兴不欲与他浪费时间,绕开季时兴,就近推开了一扇门,酒香四溢。
他定睛一看,羊非白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脸上明显红了大片,与季时兴对视一眼,羊非白慢悠悠地将葫芦放下。
“季二公子有何贵干?”
季时兴将房门甩上,四处看了看,忽然想到了那只逃脱的鹰。
天空?
他抬起头,与吊在房顶的大祭司四目相对。
“原来在这里!”
季时兴咬牙切齿,手中的马鞭重重地甩了出去,大祭司的衣服里塞满了棉絮,这一下虽然没能伤到他,但棉絮飞舞,很快遮挡了视线。
季时兴“呸呸”了两声,将嘴里的白色毛絮吐了出去,再一看,大祭司已经不见了。
宋轻侯摇头晃脑:“又没抓到,圣上只给了你一个月时间,季二,你不会被处死吧?”
闻人晔赐的白绫,宋轻侯和季时兴都有份。
季时兴看都没看宋轻侯一眼,翻墙回了自家院子。
他挫败地扔开手里的鞭子,垂头丧脑地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
后颈刮过细细的冷风,季时兴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领。
下一瞬,一把匕首压住了他的后颈,大祭司手腕一转,抵住了季时兴的喉结,“二公子,得罪了。”
季时兴没想到他居然没逃跑,眸光错愕,下意识想要挥鞭,却摸了个空。
大祭司笑了,眼神中写满了胜券在握,“相比起抓我,太尉大人恐怕更想留着您的命。”
什么意思?
季时兴皱了皱眉,只听大祭司阴森森地说:“如果我用您威胁太尉大人助我离开京城,二公子觉得,太尉会答应吗?”
季时兴目露惊恐,抓不到人顶多他死,放走大祭司,直接抄家。
“别、”季时兴想拯救一下自己的九族,嘴里忽然被塞了个药丸,入口即化,他连吐都来不及。
完了。
季时兴面露绝望,看大祭司的眼神像在看杀父仇人。
大祭司被这样看得多了,熟练地无视了他,拽着季时兴的衣领走了出去。
七拐八歪,一路上遇到许多仆人,然而季府的仆人似乎只能在眼睛和嗓子里选一个,有人看到他们后眼睛瞪的像铜铃,但只是看着,没人上来帮季时兴,有人看到他们时候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大祭司无奈,“你们府上都招的什么人?”
季时兴:“我爹的旧部。”
准确来说,是当年季太尉旧部的亲属,一路风雨爬上来,他的旧部早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如今季党鱼龙混杂,没一个心思正的。
大祭司嗤了声:“你爹的旧部都是这种货色?”
季时兴:“我爹的儿子也是这种货色。”
当一个人过分真诚的时候,大祭司往往难以伤害到对方,不是因为他不想,是因为无从下手。
还没到季太尉的房里,季时兴已经叫了起来:“爹!!”
季太尉麻木地推开门,看见季时兴被劫持,他眨了眨眼,转身回房。
“爹!!”
季时兴再次叫了起来:“抓住大祭司,立下大功,以后宋丞相再也不能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
季太尉崴了一下,扶住门框重新转回来:“你小点声,禁军都要被引过来了。”
季时兴倔强地继续喊道:“兄长在前线抗击蛮族,我虽然不如兄长,但绝不能小声,季家人不做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