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
从公司出来,看到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凌亦的心情更加沉重,真是糟糕的天气。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平叔在楚融房间门口急得团团转,看到凌亦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凌亦率先问道。
“融融把自己关进房里两个小时了,我敲门都没人理。”平叔说着,又忍不住自责起来,“都怪我,非要拉着他去盘库,以为能让他高兴一点,没想到会这样,哎!”
凌亦安慰他:“您别自责,您也是出于好心。接下来交给我,没事的。”
他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等了一会儿都没反应。
他再敲了两下:“融融?”
还是没回应。
凌亦想了想,对平叔说:“去把钥匙拿过来。”
“好。”
过了一会儿,平叔拿了钥匙回来,但交给他的时候有些犹豫:“就这样进去,融融他会不会不高兴?”
“没事。”凌亦拿过钥匙,对他安抚地笑笑,“我来解决。您忙了一天很累了,去休息吧。”
像是怕他不放心,凌亦补充了一句:“融融会没事的。”
平叔也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凌亦看了一眼手上的钥匙,再看看还是毫无动静的房门,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义无反顾地把钥匙插进锁眼里。
门开了,凌亦走进去。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天地变色,室内外都一片昏暗,凌亦看见楚融抱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
凌亦朝他的视线落点看去,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和一个树枝形状的物件。
虽然昏暗不清,但凌亦知道,相框里的照片是年幼的楚融和他的妈妈楚兰女士以及自己母亲的合照,而那个奖杯,则是楚兰女士获得金枝奖最佳女主角的奖杯。
凌亦也知道,楚融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抱着腿,这样蜷成一团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把椅子就是他全部的支撑,他的依靠。
也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他这样坐了多久。
凌亦站定,喊了一声:“融融。”
楚融终于有了动作,但是很缓慢,很迟钝,好一会儿,才做了一个转头的动作,疑惑:“哥哥?”
“我可以开灯吗?”凌亦问。
楚融又转头左右看看,好像才反应过来屋里已经很暗了:“嗯,你开吧。”
于是凌亦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下,登时,炽白的光照亮整个屋子。
凌亦是提早做好准备的,适应得很快,而楚融则半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光亮。
他的状态比凌亦想象中的要好得多,眼睛不红不肿,除了嘴唇因为缺水而起了小小的干皮,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楚融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换成了平常的坐姿。他望着凌亦,无声地询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凌亦举起手,给他看手上的钥匙,解释:“刚才敲了门,你没反应,我就擅自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