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融和其他人打完招呼,抱着外套从后门离开了酒吧。
后门没有灯,只有远处的路灯投射来微弱的光,让人能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未熄的引擎发出轻微的声响,靠车而站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发现了楚融,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不穿外套?”凌亦看到穿着单薄的他,眉头皱了起来。
楚融摇头:“里面太热了。”
凌亦看了看他发红的脸,没说什么,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吧。”
待楚融坐好之后,凌亦才绕到另外一边上车。
关上车门,车内开了空调,很是暖和,封闭的空间里,凌亦动了动鼻子,问:“喝酒了?”
或许是夜晚的关系,男人的声音低沉,听得在温暖环境中有些昏昏欲睡的楚融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上次喝酒的经历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楚融心中忐忑,连忙解释:“就喝了一杯,度数不高的……唔,你也知道嘛,跟同事聚餐,大家都高兴,我也不想扫他们的兴。”
凌亦转头看了他一眼,路边的光落进车厢内,依稀可见男人脸上隐约的笑意:“有没有不舒服?”
楚融摇头:“没有。”
“那就好。”凌亦的声音很温柔,“喝酒可以,但要适量。”
“嗯。”楚融乖乖答应,“我会的。”
车子已经开出了酒吧后门的小巷,进入大马路,即使夜已经深了,这片区域仍然繁华喧闹,处处可见烟火气。
楚融刚上车时的困意已经消失无踪,他看着前面望不到头的车流,开始没话找话:“哥哥怎么自己开车来了?”
“太晚了,就不麻烦司机了。”凌亦随口回答。
楚融侧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穿着居家服,头发还带着点湿,应该是洗过澡过来的。知道对方白天也是忙了一天,现在还要大晚上的出门来接自己,楚融有些过意不去:“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回去,不用你专门跑一趟的。”
“不碍事。”凌亦说,“反正我也是闲着。”
“可是……”
“融融。”凌亦打断他的话,看过来,“这种小事,你不用和我见外。”
他笑了笑:“更何况,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楚融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捏了一下,有点胀,有点痒。
他轻轻“嗯”了声,然后转头看向窗外,佯装看风景,见他如此,凌亦也没再说话,安静地开着车。
车厢里变得安静,楚融感觉了一下,对方好像没注意这边,这才用手碰了一下脸。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带着热意,让手指忍不住蜷了起来。
楚融觉得自己很虚伪,明明是希望对方来接,所以才会发消息告诉他自己要回家了,却在对方真的过来接的时候嘴硬说不用接,听到那句“心甘情愿”时明明很高兴,又害怕被人发现这点小心思。
如果梁枕在这,大概又要说他拧巴了。
楚融抿了下嘴唇,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梁枕说得对,他确实够拧巴。
已经开出了市中心,窗外的霓虹开始明明灭灭,楚融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时明时暗。
在快进隧道的时候,凌亦忽然出声:“明天你要回家?”
楚融回神,想起这事,表情又变得苦闷:“嗯,林爷爷叫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