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涅在门口等了半天,才等到门开。
“冷死了冷死了,快让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看到门后凌亦的脸色,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怎么这么难看?
他觑着好友如水般阴沉的脸色,小心地问:“楚融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羽涅很担心是楚融的状况不好,所以凌亦才会这样,但凌亦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说:“刚喂他吃了退烧药。”
听他语气如常,秦羽涅放下心,拍拍自己带来的医药箱:“好,我来看看。”
凌亦让开,秦羽涅对这里也算熟门熟路,抱着医药箱直奔主卧,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柔和,秦羽涅直到走到床边,看见闭目躺着的楚融,才发出惊讶的感慨。
“怎么眼睛都肿了。”秦羽涅压低声音,不忘打趣,“小王子变小兔子了。”
凌亦皱了皱眉。
明显感觉到好友心情不佳,秦羽涅收起玩笑的心思,从医药箱里拿出各种工具,开始诊断。
秦羽涅的动作尽量轻,不打扰到楚融休息,等诊断完毕,他示意凌亦出去说。
两人到了客厅,秦羽涅直接说道:“就是受凉了,没多大事,退烧就好了。”
凌亦点了点头,脸色没好看多少。
秦羽涅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又说:“但你知道,他最重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积郁成疾。”秦羽涅说出四个字。
凌亦没说话。
秦羽涅则叹了口气:“他心事太重了。”
送走秦羽涅,凌亦回到房间。
他走到床边,伸手在楚融的额头摸了摸,大概是药效发挥作用,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看着楚融安静的睡颜,凌亦回想着秦羽涅的话,轻轻叹了口气,似是自嘲。
“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病呢。”
*
楚融睁眼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眼睛肿肿胀胀的,应该是昨晚哭过一场的后遗症。
于是他没有再勉强自己睁眼,仅凭着其他感官去感受,房间里只有他的气息,没有另一个人的。
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那个人,在发生过那些超出预计的事情之后。
昨晚发生的事他都记得,无论是醉酒后的失态,还是发烧时的……纠缠。
楚融自嘲地想,他的记性还真好,在那么糟糕的状态之下,居然还能把诸多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他记得他是如何哭着控诉凌亦的过错,又听到了怎样毫不掩饰的告白,还有那为了喂药而入侵的唇舌又是怎么被他不舍地缠住……
楚融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有点渴。
口干舌燥的感觉实在太难受,楚融躺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抵得过对水的渴望,从床上坐起来。
水壶和杯子就在床头,他拎起水壶,但把里面的水都倒完,也只有半杯水。
把半杯水急切地一饮而尽,楚融舔去唇上残留的水渍,仍觉不够,渴望只被满足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让他感觉更渴了。
盯着空空如也的水壶,楚融垂了下眼睛,最终还是决定去厨房再接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