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扫她一眼,墨眸藏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仅一眼,就慑得村长媳妇不敢再说什么,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全凭大儿子和大儿媳及时搀扶,才没闹出什么问题。
但她脸上仍充满惊惧,又有恨不得将时寻赶出去的愤怒、怨恨。
邢三郎倒没什么反应,只伸出手摸了摸纸人的脸。
长相与他极其相似的纸人,摸上去的感觉竟也让他觉得自己当真摸到了人的皮肤。
可他刚才画符时,指尖混着痛感传来的触感与碰到纸并无什么不同。
“很惊奇?”时寻没理会村长媳妇,只对邢三郎微笑,“你的中指指尖血,加上我的法术,足够短暂瞒过胡婧。我最近也不会跑去多远,足够让我过来帮你。所以你的性命还是有保障的。可能会受到惊吓,不过比起性命,这算不得什么吧?”
邢三郎静静看着他,目光仍带着呆滞。
村长媳妇则听到了时寻所说,长长呼出一口气,脸色瞬间缓和许多。
乐音越来越近。
村长一家还好,白老爹已用随身带来的棉花堵了自己耳朵,可还控制不住地频频看向屋外,恨不得也加入迎亲队伍,再一起来拍村长家的大门。
时寻提起纸人。
邢三郎一惊,手往前伸了伸,才意识到什么,缓缓缩回。
“三郎,你跟我来。”时寻说完,又快速看了眼其他人,“你们就像平常一样吧,白老爹,你……”
他顿了顿,忽然将魔螺塞进白老爹手中。
“这你拿着。”
蜷进壳里的魔螺瞪大了眼。
它正要抗议,时寻传音就来了。
“照顾好白老爹,别让他吃进那些鬼食。”
鬼食会损害人体阳气,阳气正盛的青壮年吃了尚且要晒几天太阳才能恢复一些,若是白老爹这种上了年纪,还长期与丧葬物品打交道,研习过纸人这种阴气较盛的术法的人吃了,更对身体大不利。
时寻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魔螺也明白,因此立刻答应。
白老爹则在表层凹凸不平充满颗粒感的魔螺落入掌心后,就觉凉气从掌心流转全身。
他一惊,又定了心。
这种凉气和他从鬼怪那感受过的凉气迥异,非但没让他觉得不适,还让他觉得脑袋清醒。
邢三郎浑浑噩噩地跟着时寻走了一段路,才发现时寻竟带他去了他的“新房”外。
熟悉的布置勾动他这半年来积累的恐惧与愧疚。
他捂着脑袋,就想逃离。
时寻暗暗在说话时运转法力。
邢三郎但听得他微凉嗓音。
“你想不想知道每晚胡婧都是怎么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