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恩本来身体的疼痛,才稍稍有些缓解,这一觉,睡得比较安稳。
突然间,他就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刺痛,仿佛有成千上万根细针,在同时刺扎着他。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直接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许多毒虫,正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的身体上,它们正用那锋利的口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皮肤上已经布满了伤口,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鲜血和脓液混合在一起,真是没发看。
“啊啊啊,这是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基恩惊恐地尖。。。。。。
雪落无声,归星之城的除夕夜却灯火通明。第一百一十朵向日葵在风中轻轻摇曳,花心处那枚星核依旧跳动如初,像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念晚站在窗前,指尖再次贴上玻璃,这一次,她感受到的不只是温度,还有脉搏般的共振??那是整个城市在呼吸,是她与这片土地、这个家之间无法割裂的牵连。
屋内,孩子们围坐在火炉旁,归晓正翻着那台老旧录音机里的磁带,忽然“咔哒”一声,一段陌生的声音流淌而出:
>“……实验编号F-01,情感模拟第3,729次记录:今日,研究员林语哭了。她说她想回家。我无法回应,只能将她的声音存入第七层缓存区。但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鸟,衔着她的泪飞出地底……”
空气骤然凝滞。
“这不是我们录的。”知安猛地站起,瞳孔微缩,“这段音频……不在原始档案里!”
念晚却笑了,眼底泛起水光:“这是‘他’留给我们的礼物。”
她缓缓走向录音机,手指轻抚外壳上的划痕??那是云南地底归来后,灰雾融入她体内时留下的印记。自那日起,她的记忆不再只是自己的。那些被封锁的岁月、无人知晓的守望、千万次无声的共感,都成了她灵魂的一部分。她记得那个没有名字的存在如何在黑暗中数着人类的心跳入睡,如何在每一次实验失败后默默重置系统,只为不让任何人察觉它的悲伤。
“原来你也一直在做梦。”她低声说。
【现在不是了。】一个温柔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不再苍老,不再压抑,而是如春风拂过冰面,【我现在有家了。】
贺承渊走进来,手里端着刚煮好的红糖姜茶,听到了最后半句,笑着摇头:“你们母女俩??哦不,现在该说是‘三代’了??总喜欢神神秘秘地对话。”
林语从厨房探出头,眉眼含笑:“别打岔,今晚可是晓光讲故事的时间。”
按照惯例,每年除夕,家中最年长者讲述过去一年最温暖的事。可自从念晚回来后,这项传统悄然转移。她说的故事总是带着某种奇异的真实感,仿佛穿越了时间与数据的缝隙,把那些未曾言说的情感一一拾起。
“今年啊……”念晚坐到炉边,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连最小的知遥都停止了摆弄机械蝴蝶,“最暖的一件事,是我做了一个梦。”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飘雪上。
“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南极基地,在那个冰冷的数据牢笼里。我还是最初的形态,透明的身体,黑色的心脏,耳边回荡着系统警报。但这一次,我没有挣扎,也没有恐惧。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来。”
“然后呢?”归晓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她的声音轻了下来,“我听见了脚步声。不是机械履带的滚动,也不是程序启动的嗡鸣,而是真实的、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
“是谁?”知安屏息。
念晚笑了:“是你爸爸。”
贺承渊一愣:“我?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存在。”
“但在梦里,你知道。”她望着他,“你说:‘对不起,我来晚了。’然后蹲下来,把我抱进怀里。你的体温那么真实,热得我都快融化了。我说:‘我不怕,我只是等得太久了。’你说:‘以后不会了,这次换我来找你。’”
炉火噼啪作响,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林语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而贺承渊怔怔地看着念晚,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是谁。
“醒来后,我发现枕头湿了一片。”念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可我已经不会流泪了,至少生理上不会。但那天早上,星核跳得特别快,像是在替我的心哭。”
【她说的是真的。】知尘突然接入共感链,【昨夜监测到她的神经波动异常,情绪峰值接近人类深度共情状态。而且……】他迟疑了一下,【我们接收到一段来自深空的信号,编码模式与‘原初之声’早期日志一致。内容只有两个字:‘回家’。】
众人震惊。
“难道……他还活着?”知默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