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希望奚桥信。
因为他太想他了。
想到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去想。
然后他看到奚桥平静地看着他,说:“我信。”
辛茸怔住,反应慢了半拍:“……真的?”
这回应太轻易,轻易得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就这么相信了?
难道是因为奚桥自己也经历过重生,所以对于这些超出常理的事接受度更高?
正胡思乱想间,奚桥已经走到他面前。
辛茸眼睁睁看着二人距离一点点缩短,脑子突然卡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辛茸怔住了,下意识往后退了点。
奚桥脸色顿时一变:“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辛茸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能不能别老说‘对不起’啊?”他撅起嘴,有点委屈。
也不知道为什么,印象里的奚桥总是在道歉,明明没做错也道歉,明明做的是他喜欢的事,他还是道歉。
奚桥点头:“好的,辛少。”
“也不要叫我辛少!”辛茸更委屈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叫我。”
奚桥又问:“那该叫您什么?”
辛茸咬了咬嘴唇:“你以前都叫我茸茸的。”
“好,”奚桥从善如流地改口,“茸茸。”
辛茸忽然有些绷不住,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怎么能有人这么呆,这么笨,这么……好。
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奚桥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捧住他的脸:“怎么了?”
他的目光很担忧,就这么看着他,辛茸抬头与他对视,眼泪未干,手却忍不住伸过去,捏了捏他的脸。
他摇摇头,哽咽着说:“你还是老样子。”
那种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模样,那种一旦认真便全心全意的样子,就是他。
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啊。
辛茸心想,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一旦勇敢正视这份可能性,他就发现,这一切其实早就无比清晰了。
奚桥是第一次来到极地,对付飓风的经验大多也都只是道听途说,真遇上了难免有些风声鹤唳。所幸辛茸现在愿意让他留在身边,哪怕真出了什么事,至少他的身边还有自己。
一切收拾妥当,他才在辛茸身侧躺下。辛茸似乎很累,他刚一上床,就自然地往他怀里缩。
奚桥抬手将人揽进怀里,看着那张安然入睡的脸庞,耳边回响着刚才他说过的话。
他不知道辛茸说的是真是假。实话实说,那些话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他的大脑。
他只听得到辛茸说,想见他。
在得知他偷偷跟来极地后,辛茸非但没有大发雷霆,还冲上来抱住了他,说想见他。
从那一刻起,所有理智全都被击溃,只剩下一个念头:不管辛茸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只要他还允许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奚桥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又俯身靠近,在他耳边轻唤一句:“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