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副官的脸色刷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语无伦次:“我、我以为你们……”
他忽然收声,不敢对上级的感情生活妄加揣测,只低声补了一句:“所以我以为……这种事情,您肯定是知道的。”
辛茸垂下眼睫,轻声说:“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景樾已经是世上最强的SSS级Alpha,本该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为什么……他还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话已至此,韩副官终于将一切坦白。
“其实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当初司令分化时情况突然,自己也搞不清状况,剧痛之下……就用剪刀割了腺体。”
“元帅赶到时,他脖子上全是血,腺体几乎割烂,差点救不回来。”
辛茸只听见脑中“嗡”的一声炸响。
原来如此。
怪不得景樾现在总是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钝痛从心口扩散开来,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仿佛又回到任务成功、转身离开的那天。
那时的景樾孤身一人,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撕裂与疼痛。
而那个他拼尽全力想要留下的人,却无视他所有的哀求,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该有多绝望,才会拿剪刀对准自己的腺体?
那可是紧贴着颈动脉的位置,稍有不慎,哪怕是SSS级的体质,也逃不过必死的结局。
“我是在那之后才跟着司令的,”韩副官继续道,“这件事其实不算秘密,司令也不刻意隐瞒。毕竟信息素紊乱之后,他在生活上确实需要特殊照顾。”
“他遮住脖子,是不想在战场上暴露弱点。但说到底,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些,”韩副官语气放慢,像在权衡措辞,“毕竟您也知道,司令这个人,本来就不喜不怒,没什么情绪。”
“是吗?”辛茸怔怔出声。
可在他印象中,景樾不是这样的。
他爱恨分明,锋芒毕露,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尤其是每次对他许下承诺时,热烈得像要把整颗心都掏出来捧给他看。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别人口中“没有情绪”的景司令呢?
韩副官看出他的疑惑,接着补充:“不过,他在您面前,是不一样的。”
“就算癔症发作,他也愿意让您靠近,给他注射镇定剂,说明在潜意识深处,他是很信赖您,甚至是依赖您的。”
辛茸低头,声音发闷:“他现在连来看我一眼都不肯。”
“但他会问我你在做什么,”韩副官轻声说,“会反复地想,要不要来看你。至少他现在,终于像是个人了。”
说到这儿,他自觉失言,赶紧收口:“抱歉,我说得有点多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司令醒来后,应该不会记得癔症发作时的事。所以……请您,也忘了我刚才说的吧。”
辛茸点头应下。
等韩副官离开后,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伏在景樾身侧,没有睡,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不到一小时,景樾醒了。
睁开眼的瞬间,他短暂地僵住了一瞬,好像脑子还在加载现实。
等眼神逐渐聚焦,忽然察觉嘴上没有束缚,脖子也暴露在外,整个人瞬间警铃大作,条件反射般猛地裹紧被子,连滚带爬地跌下床。
辛茸刚伸手想扶,就被他一把推开。
“别过来!!”
景樾几乎是咆哮出声,踉踉跄跄地撞到墙角,神色惊惧地四下翻找着什么。
辛茸怕刺激他,没再靠近,只静静坐在床沿,望着他。
“你在找什么?”
“走。”景樾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