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宋昀两口子都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王延庆不敢将这不确定的揣测告诉他们,免得增加他们的烦恼。
而徐清岚是宋宝琅的夫婿,今夜他突然来大理寺造访,应当也是有所怀疑了。
王延庆便如实道:“此案查的太过顺利,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而眼下,大理寺的监牢突然走水,恰好这两个山匪又都死了。凭借着王延庆多年的刑狱经验来看,这件案子一定有问题。
徐清岚闻言,颔首道:“我与舅舅同感,而且……”
顿了顿,徐清岚并未告诉王延庆,他能共感到宋宝琅一事,只道:“而且我总觉得簌簌还活着。”
“何以见得?”王延庆立刻问。
“就像舅舅您说的,此案查的太过顺利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从深潭里浮起的两具女尸,再到那两个山贼当首饰被抓,并且承认是他们杀害了簌簌。这一切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簌簌已死。”
王延庆细细思量了一番徐清岚说的之后,觉得徐清岚说得有几分道理。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王延庆看向徐清岚。
这个外甥女婿头脑是个聪明且有主意的,他既同自己这么说,显然已有打算。
“我想请舅舅配合我演一出戏。”
王延庆听完徐清岚说的之后,眼里滑过一抹精光,顿时颔首:“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安排。”
过了约莫两刻钟后,徐清岚进了大理寺的监牢,亲自鞭打了一通杀害宋宝琅的两个山匪后,才被人颤巍巍的扶了出来,整个人哀哀欲绝的上了马车离开。
几乎是徐清岚前脚刚离开大理寺,后脚就有人立刻将这消息报给了李重沛。
李重沛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惊,旋即急声问:“他们为什么还活着?”
“估计是大理寺那些狱卒动作太快,那两个人被烧死前,他们就先将人救了回去。”说完,前来回话的下人立刻跪下请罪,“奴才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李重沛不言语,只是慢慢的坐了回去,轻笑一声道:“我倒是小瞧了宋姐姐的舅舅呢!”
一个在大理寺丞一职上蹲了多年的人,竟然这般敏锐。
“殿下,可要再派人去解决了那两个人?”
“不必。”李重沛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垂眸道,“再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也容易落入陷阱,就这么着吧。”
现在他必须以不变应万变,才能不让人怀疑到他身上。只要不怀疑到他身上来,那他后日就能悄无声息的带着宋宝琅离京了。
只要离开上京,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到那时,即便王延庆继续查又如何?他顶多只能查到那两个山贼是拿了钱财替人办事。而与山贼见面的人早已经被他处置掉了,到最后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
李重沛抬眸看向窗外的月亮,不禁在心中叹息: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他真想早些到后日。
而此时的徐清岚也已回到了徐家。
回到徐家后,徐清岚并未直接去灵堂,而是先问起了霍骁。
“霍小侯爷先前哭晕过去了,请大夫来看过,大夫说是悲伤过度所致,并无大碍,这会儿人正在客房里歇息。”
自从徐清岚将那具“宋宝琅”的尸体带回宋家后,霍骁整个人就也扎根在徐家了。
徐清岚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眼泪怎么那么多,而且还哭晕了好几回。
先前每次霍骁哭晕过去之后,徐清岚都是眼不见为净,直接让人将他抬走。可等霍骁醒来后,他又挣扎着去了灵堂,然后继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