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岚满脸愧疚:“是我没保护好你,也没能为你讨回公道。”
“嗐,我还当什么呢!这有什么呀,我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我还再去咬狗一口吗?再说了,这株红珊瑚盆景颜色深红均匀,质地致密莹润呈玻璃光泽,一看就非凡品。一场虚惊换来这盆珍品红珊瑚摆件,倒也不算亏。”说话间,宋宝琅盯着放在桌案上的那盆红珊瑚盆景看,一副喜欢至极的模样。
可徐清岚却觉得那红珊瑚的颜色刺眼至极。
宋宝琅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今日她却满脸不在意,还用这样的话来宽慰他,这让徐清岚觉得,他心里有团火在烧。
李重沛是皇子,有司衙门不能给他们讨公道,所以他们满心希望进宫去找崇文帝,想着崇文帝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可崇文帝却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因为李重沛是皇子,所以崇文帝便光明正大偏私李重沛。他们非但讨不回公道,还得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的同时,还得跪着向崇文帝谢恩。
因为他们是臣子,所以他们就得卑微如草芥,被皇权重重碾压么?
徐清岚下颌骨绷紧,搭在膝头上的手也倏忽握成拳头。宋宝琅感受到了徐清岚身上的戾气时,顿时被吓了一跳,她当即将手掌罩在徐清岚的手背上,不安的唤了声:“徐清岚?”
满身戾气的徐清岚在对上宋宝琅担忧而又不安的目光时,瞬间意识到自己吓到宋宝琅了,他当即敛了身上的戾气。
可即便徐清岚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温润模样,但宋宝琅心里却仍有些惴惴不安。她主动靠过去,抱住徐清岚的腰,将脑袋埋在徐清岚的胸膛里,声音闷闷道:“徐清岚,这次的事,我就当是被养不熟的白眼狼咬了一口。我放下了,你也别再想着这事了,成么?”
宋宝琅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可崇文帝已经发话了,她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到她身边的人。
向来但凡宋宝琅开口,总能极快就给回应的徐清岚,这次却沉默了。
“徐清岚!”宋宝琅抱着徐清岚的腰,又催促了一遍。
徐清岚这才沙哑的应了声好,旋即他刚将宋宝琅抱紧几分,宋宝琅却皱眉喊疼。
“哪里疼?”徐清岚当即就将宋宝琅松开,就要去解她的衣襟,查看她身上的伤。
先前在医馆里,大夫说宋宝琅身上都是擦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但宋宝琅具体伤的如何,徐清岚没看见。
此刻听宋宝琅喊疼,徐清岚有些担心。但他手刚伸过去就被宋宝琅拍开了,宋宝琅嗔了他一眼,“现在怎么看?”
徐清岚:“……”
很快,马车就驶回了桐花巷徐家门口。
徐清岚扶着宋宝琅回去时,章氏正盯着下人在撤府里到处悬挂的白幡。
先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这会儿突然阴云密布还起了风,瞧着似是要下雨的模样。
“老夫人,这儿有老奴盯着,你先回去歇着吧。”章妈妈同章氏道。
自从宋宝琅“过世”后,章氏也伤心的寝食难安。熬了这些时日,章氏这会儿浑身难受,便应了。
之后章氏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风吹的廊下白底糊着黑色奠字的灯笼呼啦作响。
“这都仲春了,这风刮起来怎么还这么冷。”章氏正嘟囔着,就见徐清岚从垂花门那头过来了。
章氏正要唤他时,却又看见了徐清岚身侧的宋宝琅。
章氏脚步一顿,旋即哆哆嗦嗦看向身侧的小丫鬟,问她:“你看见郎君了吗?”
“看见了。”
“那郎君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不是呀,郎君是同大娘子一起回来的。”这小侍女说完之后,骤然反应过来了,他们大娘子已经死了啊,怎么可能会跟郎君在一起呢!
“鬼啊!”那侍女惊叫一声,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徐清岚和宋宝琅穿过垂花门之后,原本要往章氏斜对面的方向走。他们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兼之章氏站在树荫下,他们夫妻俩便没注意到章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