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哥见他娘神色窘迫忍不住心疼,想数落弟弟腰上先挨了一下。
薛理转向大哥:“我在城里给你找个护院的工作。五日一休,管吃管住,每月四管钱。大哥愿意做,初一跟我进城——”
“愿意!”陈文君替薛大哥应下来。
薛理:“日后我把家用加到百文。二哥和大哥不用加,但大哥休沐日要同二哥上山砍柴,给家里挑水!”
薛大哥连连点头。
薛二哥说道:“我其实——”
刘丽娘打断:“你二哥也同意!”别以为她不知道,定是心疼大哥要揽下砍柴和挑水的活。
薛理对他母亲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先这样。”
二婶不禁喊:“理儿——”
“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二婶应当知道怎么做。”薛理说完就往外走。
薛母和妯娌面面相觑。
刘丽娘顿时觉着心里畅快,拿起碗筷去厨房刷锅洗碗。
薛二哥跟进去就问:“你怎么——”
“大嫂!”
薛二哥瞬间想起大嫂陈文君这一两个月干的事,若是他说出帮大哥砍柴挑水,赶上休沐日他给牲口看病叫大哥挑水砍柴,大嫂定会拿今日的话堵他。不如砍柴的时候叫大哥歇息,挑水时叫他挑半桶。
薛二哥叹气:“以前也没有这么多事。”
“以前三弟功名在身谁敢计较?”刘丽娘问道。
薛二哥能去济世堂当学徒,薛大哥有机会跟人学拳脚功夫,皆是因为人家听说了薛理的大名,他日必能高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济世堂和镖局也着实因为去年薛理被点为探花一时间名声大噪。
饶是兄弟二人都有差事也不好娶亲,只因女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薛家没钱没房。薛理中举后朝廷免了税收才有媒人登门。
那个时候丹阳县上上下下都认为一人得道全县升天,莫说家里没有龌龊,就是城里的人都变和气了。
往事不提也罢。
薛二哥拎着水桶去村里打水。
近日城里便宜的水果只剩橘子,今日闲着无事林知了便和二嫂商议明日试试别的。刘丽娘担心耽误明日的事,烧好一锅热水就出去喊林知了洗漱。
林知了和弟弟坐在一起烫了脚就叫薛理也烫烫脚,晚上睡觉舒服。
薛理去厨房舀一瓢热水倒盆里。
林知了诧异:“不倒掉?”
“你俩在屋里待了一天脚又不脏。”薛理挽起裤脚,“今日天冷,别叫小鸽子睡小床。”
小鸽子伸手:“阿姐抱抱。晚上我和你睡!”
“阿姐睡觉翻身会压到你啊。你睡阿姐身边。”林知了摸摸被子很凉,“相公,有没有汤婆子啊?”
薛理:“有两个。我洗好脚找母亲问问。”
得知一个薛瑜在用,一个在大哥屋里,薛理便回来告诉林知了明日中午他出去买两个。
林知了担心弟弟捂不热被子,就让弟弟跟她睡。薛理把小孩抱过来:“跟我睡。”
林知了帮他俩掖被角,“被子窄了。”
薛理:“明年攒了钱做两条宽的。”
小孩好奇地问:“有了宽宽的被子我们一起睡吗?”
“是的。你早点睡,明日要起床背书。”
小孩贴着他温暖的胸口过了一炷香就睡着了。薛理告诉林知了自下个月初一,每日给母亲百文,只因他没有时间上山砍柴。
林知了感觉他心疼婆婆手里没钱。薛理赚得多有权决定给亲娘多少钱。再说,家用变成百文,去掉薛理和小孩的早饭钱,每月还能剩一贯钱。这一贯钱足够薛理买笔墨,用不到他给林知了的十贯钱,林知了便说道:“这种小事相公可以自行决定,不必事事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