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找点吃的来!”关月进屋就端起杯子喝水,“早上一睁眼就有事,诸如谁家有添丁之喜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我吧!”
南星吩咐了下人,接过杯子再次为她倒满:“姑娘消消气,这些事一向是公子在管,有时候会给赏钱。”
“给什么?”关月哼了声,“他钱多得没处花了?”
“就两贯钱,也不多。”
“不是多少的问题,从前这赏钱我父亲也给,只是近况不好我才没提。”关月说,“原以为是停了,没想到是他在给。可国公爷的银子又不是给我的,已有许多事是靠他用银子摆平,但这等收买人心的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南星闻言低头,还是藏不住笑意:“姑娘算这么清楚呢?”
“不许笑。”
“听着像恼羞成怒。”南星不经意般说,“姑娘,要我说呀,实在没什么值得过意不去的,在旁人看来,公子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况且这事应该不是故意瞒着您,只是当初军中上下都瞧不上他,有意用琐碎的闲事来欺侮,要紧事却不肯过问,那时候你心烦意乱的,公子大约也不想给你平添烦恼。”
关月忍不住弯起嘴角:“……你还挺了解他。”
门外有人轻叩两声。
南星看见温朝进来,行了礼离开,还不忘掩上门。
他身后还跟着个人,关月看了一眼,立即起身相迎:“林大夫,我走得匆忙,还未向您道谢。”
林清笑眯眯看着她:“上回没仔细看,让我好好瞧瞧。”
关月被她带着笑意上下左右来回打量,还被捏了脸。
“林姨。”温朝终于决定解救她,“……您收敛一些。”
“好吧。”林清还是笑着,“我姓林,单名一个清字,你若不嫌弃,就随他叫我一声林姨吧。”
“还是要多谢您。”关月郑重地向她行礼,“一路舟车劳顿,我吩咐人给您收拾间屋子。”
“不急,方才小朝已经安排了。”林清说,“不过的确有些饿了,不如备些吃食,我同你好好说说他在定州的——风、流、债。”
关月笑着看了温朝一眼:“哦?”
林清漫不经心道:“可不少呢。”
温朝:“……”
他真是很后悔将自己这个不着调的长辈叫来。
饭桌上,林清先吃饱了,而后端着碗汤笑眯眯地打量他们。
“我们定州知州家有个姑娘,她——”
“林姨。”温朝笑着打断她,“您若没事就早点歇着,一路辛苦。”
林清从那笑里看出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来:“知州大人原本想将这个女儿和他凑成一对,但是清平不愿意。”
关月缓缓道:“郡主不愿意呀?”
“嗯,他自己可是没说什么。”林清说,“从前但凡问他,都是一句:但凭母亲吩咐,无所谓得很。”
温朝清清嗓子:“定州这位知州姓康,你应当知晓。”
“嗯。”
她甚至没抬头。
温朝默默走到她身旁坐下:“他在定州没什么大错,但日夜都想离开,他是看上了母亲郡主的名门,想靠儿女姻亲提携。母亲定然不会答应,我——”
关月含笑盯着他:“你慌什么?”
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不久前他问她定亲的事,未曾想这么快就报仇了。
但她很清楚,指望郡主提携是在做梦。傅清平若有此意,早就可以离开定州,绝无人敢多事阻拦。
“要我说,知州大人不太清醒。”林清说,“我这傅家妹妹连自己儿子都不提携,由着他在军中吃苦受罪,又岂会理会康知州?不过若说他全凭自己……倒也不是。”
温朝颔首:“这是自然。”
关月眨眨眼:“……你承认得还挺大方。”
“得名师指点,又有冯将军亲自教导,都是母亲的心思。后来在沧州——更是母亲的交情。”温朝说,“难道你要同我说,真是因为那时你躲在后头看了一出好戏吗?”
关月一惊:“你知道我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