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又是一静,几人举着酒杯面面相觑。
贝言却已经懒洋洋地托着腮,指尖在杯沿画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忙…什么?”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她没回答,忙着数果汁杯的冰块还剩几颗。
直到果汁杯底最后一块冰慢慢融化时,她的眼皮也开始发沉,困得实在不想睁眼。
朦胧中似乎有人给她披了件外套,冷静捉着她手臂,揽着她离开酒局。
熟悉的苦咖啡味。
…再睁眼时,头顶是某人办公室的白灯。
贝言从真皮沙发上支起身,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远处办公桌后的顾知宜身上。
他正低头批阅文件,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衬衫袖扣解开了一颗,露出腕骨上淡青的血管。
他垂着眼,睫毛在冷光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整个人沉默且危险着。
一周没见,他眉眼间的倦意更重,下颌线绷得极紧,冷淡到一字不发。
贝言没说话,但扫了眼他无名指。
指节仍然有一点发红。
对自己的手指咬的也太狠了。
贝言默默吸气。
顾知宜忽然出声:“对面没人。公司只剩我一个。”??在开直播?
贝言走过去,稍微倾斜身体在他身后看了一眼。满屏弹幕。
还真在开着播。
明摆着是不想和谁说话的意思。
但贝言干脆绕到镜头背面,站定,问:“我怎么在这儿啊?”
顾知宜翻着文件没抬头,唇角扯出一点弧度,语气轻缓,却冷得像在复述谁的话:
“怕回来给你添麻烦,害你变忙怎么好呢,所以直接把你接来。”
行吧,看样子还听到了她说的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贝言顿了顿,“昨晚?”
钢笔尖蓦地停住。
他缓缓抬眸,目光晦暗不明。
贝言坐上他对面的椅子,转了小半圈:
“你看,如果我不那么说,今天会让我见到你吗顾组长?”
停了停,她侧过头不看对方,只看着右边的绿植,“不回家就为了看我反应…”
“真是猫顾知宜。”
贝言抿唇,又回过头来,平静里裹挟着一点无奈,点点他办公桌:
“哎顾知宜,你能不能见好就收,把你的手段省一省?”
空气隐约凝固。
顾知宜掀开长睫,很缓慢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沉的发冷,然后开口:
“你知道我会当真,你知道我在意什么。”
钢笔在顾知宜指间停住。
贝言哽了下,扶着脑袋思考措辞。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纸张的细微响动。
“你不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