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顾知宜的手段越来越疯,有人扒出了他当年所经历的锻刀计划,他就此成了朝港人尽皆知的「无鞘的刀」。
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锋利、危险,且永不归位。
能收住他的那个人,早死了。
…发布会结束得异常顺利,没有人再询问刁钻的问题。
真正难以应对的难题,是在发布会后。
贝言同顾知宜吃饭,而对方忽然掀睫盯她:
“你等的那人怎么没来,中午不是要和他吃饭?”
贝言慢悠悠揣手,“你在这儿他怎么来。”
轻飘飘一句,对方眸底沉郁,半晌,忽然扯出一抹冷笑,“好得很。”
…
深夜,主卧只开一盏昏黄的壁灯。
顾知宜黏着贝言,手臂环揽得死紧,下颌抵在她腰间,呼吸灼热。
“你回来了…”他声音沙哑,带着鼻音,“这次别走。”
而贝言无奈嘟哝着哄他,“白天嘴硬的要死,这会儿黏人埋腰的…。猫。”
顾知宜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这样的温存,不过是臆想症作祟。
贝言任由他埋在腰间,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颤,以及…微微的湿意。
哭了?
她轻声问:“…顾知宜,你清醒吗?”
“不清醒。”他埋回脸,手收紧几分,“我发病了。你心疼心疼我,做个合格饲养员。”
贝言叹气,捧住他的脸。
光下,他眼眶与痣都泛了红,睫毛湿沉,唇咬得发白,完全是只被遗弃的漂亮大猫。
“哎顾知宜你说实话。”她咬他眼尾,“早饭是谁做的?”
半晌,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我。”
贝言歪头,“我死了有为我流过眼泪吗?”
关于她死,只是提到一句问话,顾知宜的睫毛就猛地一颤,眼底瞬间又涌上一层水光。
他别过脸极力在忍,可眼泪还是砸在她手背上,滚烫的。
贝言连忙哄:“好好好,换一个问题!”
她抓起他的手,指腹摸着他无名指上那枚素戒的磨损痕迹,轻声问:“这戒指戴了多久?”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四年。是买给你的。…昨天见你前…把它摘下来了。”
他摇了下头,眼泪掉了一颗,“不想你看见,不想你笑我。”
贝言心尖发酸,故意逗他:“那你想我吗?”
他喉结颤抖,“想你。”
“喜欢我吗?”
这次他沉默更久,最后自暴自弃般把脸埋进她腰际,带着微弱震动,震得她脊背发麻:
“喜欢。”
哑得不像话。
顾知宜收紧手臂,像在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眨着落寞的眼,自顾自说:“比你今天等的那个人还要…喜欢你。”
指尖攥紧她衣服,又补充:
“嗯,我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