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想起了最近看的一个话本,这厮是如何知道的?她一直搁在床头,不会是他什么时候偷看了?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见一个厚颜无耻的声音:
“你是不是喜欢‘冤家’多一些?”
“但我们可以私下叫,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唤‘卿卿’合适些。”
手被他一直攥紧,纪云瑟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她定了定神:
“我已问过了紫电,你一路上定有许多公事要处理,我不能打搅你,我们还是……”
男子将人拉入怀中,隔着锦缎相贴,一半炽热,一半生凉,
“不打搅。”
“你私自叫了沈绎同行,不就是想让他看看你我夫妻恩爱情深?”
纪云瑟按住了他受伤的那边肩膀,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
“……别忘了,你还有伤。”
男子轻咬住她的唇瓣,模糊吐出几个字:
“你可以再来一拳。”
纪云瑟拳头紧了紧,终是没有下手,但晏时锦亦只是亲吻了她片刻后,便放过了她。
“卿卿还是舍不得吧?”
“我还有些事需商议,你用膳之后,自己好生歇息。”
“……夜里继续。”
男子握住了她的小拳头,啄了啄她的下唇,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步出屋外。
纪云瑟胀红了脸,咬牙切齿:
“……”
~
江南盐茶道府衙坐落在江南四州之首的扬州,时任盐茶道史的章茂在官廨内刚刚送走紫电,不多时,从红酸枝六扇屏风后,步出一个中年男子,拱手行礼:
“孙大人。”
正是扬州府通判孙魁,他是章茂到任盐茶道后,亲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有衙役从外关上了门,孙魁看着逐渐合拢的门缝中,紫电绕过影壁离去的方向,行至他的身旁,悄声问道:
“大人,这位指挥使大人的贴身直卫所言,您怎么看?”
章茂捋着羊角须:
“据江州回来的消息,钦差遇刺受伤,确有此事,但具体伤势,却无人知晓。”
“江州府一行人只是送他上船时才见了他一面,据说看着伤势甚重。”
孙魁道:
“如此看来,他说要在扬州养伤几日,并不是托辞?”
“不知王爷那边,是什么意思?”
章茂道:
“王爷能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