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瑟强自镇定,吩咐田管事去把马带上来。
很快,绑住四肢的马被几个小厮抬至了花厅外的院子里,一同过来的还有破竹,他向纪云瑟点点头,纪云瑟向周姓推官行礼,道:
“请大人移步,家中侍卫已经查清了马发狂的原因。”
周姓推官和苏老四几人对视了一眼,面色不善地依言起身,走下檐廊。
破竹上前将马首下的一簇鬃毛用刀刮净,指着赫然露出的一个针孔,道:
“禀大人,此处,乃是被人用粗针将致幻药送入体内,故而导致马发狂撞人。”
苏老四率先道:
“这算什么证据?”
“要我说,不过是这马不知在哪儿扎了什么尖刺,非说是被人下药。”
纪云瑟指着针孔处明显更深的肤色,道:
“若只是尖刺,没有药的话,此处的皮肤应该是带着血迹,而不是用药后的黑色。”
周姓推官明显已经不耐烦:
“你们浪费本官这些时间,就给本官看这个?”
“本官老眼昏花,什么异样都没瞧见。”
纪云瑟不甘心:
“敢问大人,如此明显的印记,也算不得上有人蓄意谋害我姨母的证据么?”
苏老五嗤笑一声,故意道:
“小丫头,我劝你少说两句,免得惹恼了官爷,把你先抓了进去,治你个扰乱属官之罪!”
几人目露轻蔑不屑,丝毫不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纪云瑟就是再蠢,也看出了那姓周的与他们分明是沆瀣一气,有意偏袒。
她正想再争取一番,却听见一个粗重浑厚的声音响起,语气极是肃戾:
“好大的口气呐!”
“本将倒是想看看,是谁能随意抓人治罪?”
只见一众卫兵疾步入院中,乌泱泱地站了两排,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银甲,剑眉髯须,阔步而来,眉宇间威严毕露,众人皆是一惊,纷纷退避至中间。
周姓推官先行反应过来,忙上前施礼:
“不知总兵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顿了顿,他挤出一抹笑,诧异道:
“不知总兵大人为何突然到此?”
来人正是扬州总兵韩烈,他目光扫过众人,在纪云瑟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看向周姓推官,道:
“苏府二小姐曾与本将约定,为卫所捐赠三个月的粮草,今日是履约之期,本将特地过来找苏二小姐,却不知几位在此喧哗争执,所谓何事?”
苏老四脸色微变,和苏老五面面相觑,周姓推官也带着几分责问地看向二人,苏老四只好微微摇头,表示他根本不知情,也从未听说苏滢何时与韩烈有什么来往。
毕竟各州卫所不归州府管辖,而是直属各省都指挥使司,韩烈做为总兵,并不买州府衙门的账。
若是苏滢真的与韩烈有约,那今日之事纵是找到知府,恐怕亦难以善了。苏老四兄弟不禁默默叫苦,暗骂那臭丫头竟然留了这一道后手。
纪云瑟见有所转机,立刻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