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浆穴上的血珠顺皮肤滴了下来。
“戌时肾经当令。。。”他蘸著夜露在青砖画出小周天,水痕却在膻中穴诡异地断成两截。
昨日师父引气留下的冰蓝轨跡早已消散,此刻任脉像条乾涸的河床,任凭他如何存想药臼捣练之景,气海始终死寂如潭。
“咚!”
药杵第七次砸偏臼心。
惊得铜铃盪出残响。
每次失败砸一次。
失败不疼,气血不过是翻涌。
止是有些许耻辱。
吴仁安盯著震裂的虎口。
发现渗出的血珠竟在青砖沟纹里凝成个倒悬的北斗——正是酉时背过的《灵枢·九宫八风》凶位。
他突然发狠扯开麻衣,用艾灸条直接炙烤气海穴。
焦肉味混著艾烟衝进鼻腔的剎那,任脉终於有了反应。
那股热流却像脱韁野马,撞开云门穴直窜少商。
解剖鏢师时沾染的寒毒突然暴起,在尺泽穴凝成冰锥。
他眼睁睁看著右臂爬满霜纹,昨夜师父逼出的毒雾竟在皮下重新聚形。
“咳——”
血沫喷在柏木药柜上,惊起梁间沉睡的蓝翅蝶。
吴仁安踉蹌著抓向装七叶莲的锡罐,颤抖的指尖却打翻雄黄瓶。
金粉迷眼间,他仿佛看见现代实验室的玻璃器皿在任脉里晃动。
烧杯口的刻度正好卡在膻中穴。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窗纸时,吴仁安正用银簪挑破指尖放血。
十滴黑血在《雷公炮炙论》封皮匯成卦象,他认出这是“山风蛊”的变爻。
突然发狠將整把冰片塞进口中,极寒之气顺著任脉直坠丹田,终於逼得那道乱窜的热流回头。
感觉冰凉。
是…冰片…和一股汹涌的热流。
“承浆。。。云门。。。少商。。。”他蘸血在左臂重绘经络,腕间青铜虎撑突然发烫。
当第八次引气至膻中时,晒药场传来诡异响动——七百二十束艾草无风自动。
师父又叒绑上了艾草。
最陈的那束突然爆开,草灰在空中拼出残缺的周天图。
吴仁安福至心灵,抄起药杵猛击自己天突穴。
剧痛让识海里的玻璃烧杯轰然炸裂。
任脉终於显露出古朴的青铜药臼形態。
那道徘徊许久的气息突然顺滑下沉,途经气海时激得陈年药渣簌簌作响。
寅初的露水打湿第十二张药方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