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则是用双手捏了捏对侧的肩颈后,扭动脖子,依次挥动了一下双臂,接着背过身,向上伸直了双手朝床铺躺下去。
玄清看着阿七眯着眼翘着嘴惬意躺在身旁,想着这天利城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心中也舒畅,于是将身体搭在叠在里侧的被褥上,也享受起了这悠闲时光。
一时间,房间内静谧温馨,空气中飘散着小苍兰的气息,仿佛是一处安逸舒适的避风港。
阿七深呼吸了一会儿后,咕噜一下转过身,用手肘撑着身体趴在床上,面对着小蛇的脸,饶有兴趣地问道:“阿渊,现在你发现城主对白泽的不一样之处了吗?”
捕风捉影的事情先不说,光是让白泽住进主人院落这一点,就够得上是特殊对待了。
玄清当然也清楚这些,她也知道阿七想得到什么答案,虽然她认定白泽和洛以君并不会有未来,但看着阿七期待的目光,她也没法说出让阿七失落的话。
“嗯,洛以君把白泽视作了自己人。”她看着阿七的眼睛,顺着阿七的意思接了下去。
但她并不知道,阿七最关心的并不是白泽和洛以君,而是玄清对感情的看法。
“你觉得,那是喜欢吗?”
整个房间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阿七口中的话说出,甚至都能听到一点点回音。
玄清往后缩了缩脖子,躲开阿七炽热的目光,回答道:“当然,洛以君喜欢白泽喜欢得紧。”
她不明白阿七为何对那两人如此在乎?
不过她短暂地瞥向别处后,还是回转了视线,看着阿七的眼睛说:“看得出,洛以君已经把白泽视为亲近的人。”
阿七笑得眯起了双眼,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上下摇晃。
“那小阿渊……”阿七又将脸凑得近了些,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小蛇,“你觉得,喜欢是什么呢?”
话题离开了白泽和洛以君,玄清觉得舒坦了许多。
她这漫长的一生,从未对她人的私生活感兴趣。
她用蛇尾将被褥抻平,然后斜斜靠在上头,放松语气道:“喜欢一词,左右不过是担忧对方的安危,关心对方的生活,想让对方过得好。”
“嗯?”阿七喉间发出微微声响,像是在暗自疑惑。
随即她便陷入思索当中。
小蛇口中的喜欢,似乎没什么错,但跟自己所说的喜欢又相去甚远。
思来想去,她总算是知道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小蛇所说的喜欢,程度不够深。
那分明就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嘛!如果是这样,那之前小蛇说喜欢自己,岂不也是当自己是普通朋友?
阿七顿时心中不悦。
小蛇对于自己是不同的。
前些日子的肌肤相亲是迫不得已和结契所需,可是今夜那甜甜的吻,就昭示着她们不再是普通的伙伴。
虽然她是妖兽,不是话本子里那些谈情说爱的主角,但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朋友”。
阿七是个板正的小魇妖,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可要弄清楚,小蛇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她嘟着嘴,带着些委屈的情绪道:“我也会关心跳跳和淼淼的安危,我也想她们过得好,那我对她们的也是你说的喜欢吗?你对我的喜欢,也和我对她们的喜欢相同吗?”
这话问得玄清也一时愣怔。
从前,与她亲近的不过寥寥数人,相处的方式也是公事公办;就算是跟她关系最紧密的师父,她也只是敬仰和爱戴。
她见识过人间的悲欢离合,便笼统地将所有的亲密关系叫作“喜欢”,叫作“爱”。
可如今阿七将两种“喜欢”进行比较,她又有些不甘心。
她不想阿七把自己的心意跟其他人相提并论,她忽然意识到,“喜欢”和“喜欢”其实不一样。
玄清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自然是不同。”
因为她向阿七隐瞒了身份,那些为阿七所做的事,此时根本没法道出。
如果她现在是人类形态,阿七都能看见她涨得通红的脸了。
抛开一切不谈,她们现在已经完成仪式,是对方的道侣,怎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
可玄清转念一想,阿七并不知道,她们之间那场亲密的仪式是结为道侣,于是只能拐弯抹角地别扭道:“我与你结过契,便该比别人和你之间亲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