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阿七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玄清,茯苓宗的景色是半分都没落入她的眼中。
之前,阿七心绪烦乱,在确认阿渊的安全后,阿七才开始观察玄清。
她总觉得,现在的玄清道长,和上一次在天量尊者的秘境中见到的不太一样。
上一次,玄清道长是功力高强力挽狂澜的长者;而这一回,玄清道长变得亲切了许多,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很像……阿渊。
东偏殿里的陈设确实都是崭新的,这本就是玄清离开茯苓宗前为阿七准备的。
此刻虽比计划的时间晚些,但阿七还是按照原计划,住了进来。
为了跟阿七的火系灵力相搭配,房间内摆放的植物是郁金香,窗帘和帷幔都是橘色或红色。
阿七身处其间觉得十分舒适。
玄清打算让阿七自己探究一下新房间,开口道:“阿七姑娘请自便,贫道……”
阿七却连忙拦住了玄清,并指着屋子正中央的方桌圆凳:“道长可否坐下与晚辈聊聊。”
玄清眼中亮了一瞬,她当然愿意以自己的真实身份跟阿七多多交流,培养感情。
她轻旋身姿,优雅地坐到凳子上,将一只手臂放在桌面,身子侧倾靠在桌边,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椅凳:“阿七姑娘请。”
阿七小心翼翼地礼貌坐下,端正着身子,双手放在腿上,礼貌地提问:“晚辈想请教,之前道长您说和阿渊渊源颇深,究竟是何意?”
玄清呵呵笑了几声,并紧张地垂下视线,趁着这间隙在心中抓紧时间编故事。
玄清很快想好了说辞,手链笑容后直视阿七的眼睛,慢慢地说:“五百年前,我带云蝶出谷,云蝶也将阿渊引到了我的面前,求我治疗她的伤。”
“我当时看她可怜,便顺手救下了她。”
“原来如此。”阿七面带疑惑道,“可玄清道长既已向云蝶和阿渊施与恩典,却为何不愿收云蝶和阿七为徒,还要将她们送到恋藏山谷?”
玄清放在桌上的手滑下,整个身子也坐得端正了些。
“茯苓宗内都是普通的人类弟子,云蝶和阿渊留在宗内难免被排挤。”玄清向阿七仔细解释道。
“除了族群的问题外,平日里贫道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组织正道宗门对付魔族的事上,实在抽不出时间指导弟子,所以这些年从未收过徒。”
玄清这话饱含深意,她想通过这些事,告诉阿七自己从未收过徒弟,阿七是特别的,她想要让阿七成为她唯一的徒弟。
可阿七并没有听出这些,她注意到玄清提到了正道修士联合对抗魔族的事情。
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说明,正道宗门并没有尽职尽责保护百姓,反而和魔族达成了默契,失了本心。
阿七忽然心虚地将视线转向地面,因为她的心里忍不住在抱怨:不收徒不也没把魔族的事管好吗?
等她再次转回视线,却发现玄清清淡绝美的容颜似乎跟阿渊有七分相似,只是多出了岁月沉淀下来的淡然和沉静。
恍惚之间,两张脸重合在一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在阿七心中浮现。
“阿渊可有见过道长?”阿七没有底气地问道,她害怕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玄清也发现阿七的情绪有所改变,但又不知她具体在想什么,于是决定不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面露微笑,柔柔地反问道:“姑娘为何问起这个?”
就这样,玄清把这棘手的问题还给了阿七,然后忐忑地等着对方向自己解释。
阿七低头抿嘴,觉得自己的猜测也并没有冒犯到玄清,于是鼓起勇气告诉玄清:“回道长,不瞒您说,我总觉得阿渊化形后的形象,跟您十分相似。”
她把自己注意到的事情道出,还在心中把整个怀疑的逻辑理清,醋坛子也在此时打翻了。
“或许,阿渊钦慕道长,故意将自己的外貌塑造得和道长一样……”这话酸溜溜的,整间屋子都被酸涩的味道填满。
玄清这下明白了,阿七是误会了自己和阿渊的关系,立即斩钉截铁否认道:“不可能!我向阿渊渡气后便离开,阿渊并没有在化形前见过我。”
此刻的她只想撇清和“阿渊”的关系,让阿七不再纠结与伤心。
可她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甜蜜冒出。
她*不愿阿七难过,可阿七在乎她,她自然也是欢喜的。
听到这儿,阿七才振作起来,她主动为阿渊和玄清解释起来。
阿七抬起手,伸出食指,有条有理地分析道:“有可能是玄清道长渡气时,影响到了阿渊体内的灵气,导致阿渊的人类形象中有道长的影子。”
玄清也不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默认了阿七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