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想必几位都明白了。”齐霄向他们行了礼,“关将军,幽州之事……陛下甚是不悦,朝野之间也略有物议,瘟疫之事你亦要担一个失察之责。陛下命我代行军权,是要给朝野上下一个交代,这些日子,几位暂且歇歇吧。”
“这消息传得倒快。”关月说,“是否还要命褚老帅回京述职啊?”
“待微州的奏疏抵达,说清事由,便不好再僭越了。”
“齐将军想怎么僭越啊?”关月上前笑问他,“杀了我吗?”
齐霄也笑:“说笑了。”
“京墨,你先领医官去安置。”关月稍顿,“齐将军,这边请。”
“军务紧急耽搁不得,公公勿怪。”谢旻允说,“您随我来吧。”
“小侯爷客气。”
谢旻允与他走到无人处时,忽然问:“姨母近来可好吗?”
“皇后娘娘在宫里,怎会不好?只是时常记挂您。”老太监笑眯眯道,“前些日子是侯夫人忌日,皇后娘娘夜里难安,不过太子殿下时常入宫宽慰,小侯爷不必担忧。”
“公公瞧着面生。”
“奴婢当的不是什么要紧差事,小侯爷不认得。”
谢旻允失笑:“代传陛下圣谕,这还不算要紧差事?”
“原是陛下跟前的人领这差事,可是不巧害了风寒,这才换了奴婢。”
“陛下跟前的?”谢旻允一顿,“文公公?”
“小侯爷您可真会说笑。”老太监急道,“自然不会是文公公。”
“您别急呀,我就随口一说。”谢旻允安慰他,“太子殿下的病可好些了?”
“有太医照料着。”
“那便是没见好。”
老太监看上去似是要哭了:“小侯爷您……”
“齐将军一路上好说话吗?”
老太监不说话,只轻点头。
“害了风寒。”谢旻允仿佛自言自语,“可真是巧。”
老太监笑眯眯道:“是啊,皇后娘娘也这么说。”
“劳您回京后代我向姨母问安。”谢旻允推开门,“您一路辛苦,我尚有军务,告辞。”
关月则一路与齐霄出了帅府,街上行人尚疏。
“将军这是要带在下去何处啊?”
“您可别这么叫我。”关月停步,“如今我停职,齐将军慎言。”
“要去何处?”
关月随意理了理衣袖:“军营,我将帅帐让给您。”
“不住府上?”
“帅帐不好。”关月自顾自道,“还是在边上吧,离新兵近些方便办事。”
“听不明白。”
“他们在军中并无根基,你可以查。”关月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利诱不成还可胁迫,培植几个眼线不在话下。”
齐霄不接话。
“话说坦诚些,咱们都轻松。当差有许多法子,正经、敷衍,或是求个中庸。”关月看向他,“你想怎么办这差事?”
“不负圣命。”
关月垂眼:“听说齐妃娘娘有孕了?恭喜将军。如今齐家可算京都名门,陛下厚恩啊。”
齐霄颔首:“陛下对北境,亦是厚恩。”
“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