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和后视镜上的灰尘都使人看不真切,只隐约能分辨那是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形生物,佝偻着身形,看起来像一个小老太婆。
它匍匐在地,悄无声息的迅速爬行,追到了五六米后的那辆车的车身后,就此隐匿了身形。
随后车身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车顶。
那东西动作极快,如无意外,它现在应该已经出现在季山月身旁这辆房车的车顶,正在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摆出了最利于狩猎的姿势,对着她龇开一口利齿,口涎长流。
——一只正在向二级进化的一级丧尸。
季山月在心里做了判断。
想到这里,她勾起左脚,左右展示了一下,戏精的惊呼了一声:
“哎呀,鞋带散了。”
“我要系鞋带。”
“我要系了……”
“真的要系了……”
她说着,就慢慢的弯下腰,手里的铁锤也似乎要慢慢放下。
下一刻,身侧房车咯吱一响,敏捷的黑影带着腥风当头压下!
电光火石之间,季山月原地一个旋身,抡圆了膀子,手中大铁锤甩得虎虎生风,狠狠地给它来了个迎头暴击。
“砰——”一声闷响。
伴随着不明液体的飞溅,一具无头的矮小尸体落到季山月身旁。
而它的脑袋,已经飞了,飞得好高好高,越过江岸,越过芦苇丛与江面,最后呈抛物线,落到宽阔的江心,溅出一圈小水花,发出一声小小的“噗通”。
“bingo。”
季山月做了个高尔夫球的标准收杆姿势。
太阳渐渐升起,弥漫山野的晨雾逐渐散去,将堵塞的、布满各种杂物和乌黑血迹的大道显露出来。
季山月推着个黄色的双轮斗车走在大道上,车斗里装着她一早上打死的几具丧尸。她利落地将车推到桥上,双手提着车把一倾,车斗里的尸体就全都滚落到江里,很快被滚滚江水吞没。
看着这一切,她有些唏嘘,进而诗兴大发。
还没等她抒发出一些类似于“人生就像这江水滔滔不绝……”之类狗屁不通的感慨,眼角余光就远远扫到桥下面江岸上躺着一个人。
不一定是人,可能是丧尸也说不定。
季山月想起来,上边国道每隔三四天巡逻一次,下面江岸倒是有段时间没巡逻了。
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就将桃子沟和周围五公里的国道和江岸划成了她的地盘。自己的地盘自己管理,生人要登记,丧尸得打爆……当然有时候生人也得打爆,这看情况,还要看她的心情。
于是季山月就提溜着沾着丧尸脑花和血水的大铁锤,从国道边儿上的土坡坡顺下去了。
本来是气势汹汹过去的,路上打眼一瞧,就瞄到下边的旱田里,一株矮灌木上竟然挂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彤彤小番茄。她心花怒放,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如获至宝地摘下来放兜里。又记住了这株番茄的位置,打算明天就把它移栽到桃子沟里去。
当她在桥底看到那张眼熟的脸时,有些意外,但心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