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推开吴管事伸过来的手,强撑着站起身子,那双漆黑眼眸沉沉,望着廊下的一处,若有所思。
吴管事心领神会。
先前江稚鱼都是这个点过来的。
他躬身上前:“主子,我问过门房,前两日那姑娘并未过来,不过今日倒是有人送来……”
陆砚冷淡抬眸:“我问她了?”
吴管事讪讪闭上嘴,福身请罪:“是老奴多嘴了。”
陆砚冷着脸:“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吴管事扬声应了一声,慌不择路往外跑,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
“等等。”
江稚鱼连着五日不曾登门,陆砚不用想也知道江稚鱼是在为自己寻郑琦的画作。
特意托人送来的,除了是郑琦的画作,陆砚想不出还能有别的。
怎么说也是江稚鱼掏空家底为自己寻来的,看看也无妨。
陆砚屈尊降贵抬抬下颌:“拿过来。”
吴管事愣了愣:“哦好好。”
他窸窸窣窣从袖中往外掏东西。
陆砚面露不悦:“怎么藏在袖中?”
吴管事不解:“不然放在哪里,我瞧那人送过来也是这样。”
陆砚眉心皱得更紧:“她不是亲自送过来的?”
怎么说也是价值不菲的画作,旁人竟敢如此怠慢。
即便是赝品,价值也有高有低。
难不成是江稚鱼是受了旁人的欺骗,花重金买了一分不值的赝品。
陆砚脸黑如铁:“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吴管事更摸不清头脑,冥思苦想许久:“这,是个男的,约莫同我差不多岁数,两只眼睛一张嘴……”
陆砚脸若冰霜,阴测测笑了两声,阴阳怪气:“你是不是还想说他长了一对耳朵?”
吴管事讪讪干笑:“是、是……不是,主子,那就是个送东西的,我也没仔细看。”
吴管事忽然变了脸色,“可是那人有异样?主子,我立刻让人去秦知府府上搜寻……”
陆砚神色骤凛:“秦知府,同他有何干系?”
吴管事利索呈上秦知府送来的请帖,困惑不已。
“主子不知道吗?秦知府同夫人三日后在明湖山庄设赏菊宴,他知道主子住在别院,特意让人送了请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