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长空如洗。
长街一改先前的门可罗雀,人头攒动。
陆砚淡然:“一点实话罢了。”
他本就不会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喜好,江稚鱼也不例外。
吴管事扬首:“那若是她日后真同秦姑娘的表兄有了首尾……”
陆砚目光慢慢平移:“你觉得有可能?”
吴管事惜命摇头:“自然……不可能!她既看上了主子,怎还会看上旁人,任凭那人千好万好,定比不上主子万分之一。”
江府的马车正好从他们眼前穿过。
绿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先前我还以为是秦姑娘夸大其词,没想到问了一周,秦府的下人都对她表兄赞不绝口,都道是君子朗上月。”
绿萝眼睛弯弯,“可见秦姑娘真是有心了,姑娘真不打算见见?”
江稚鱼毫不犹豫回绝:“不想。”
她只想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面,不想见任何会动会呼吸的外人。
绿萝怂恿江稚鱼:“听说秦姑娘的表兄貌比潘安,想要上门议亲的女子可以从京城排到金陵。”
江稚鱼岿然不动:“那我也不想。”
绿萝煞费苦心劝说:“他的文章也是极好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解元了。”
江稚鱼心不在焉:“嗯。”
绿萝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做了两辈子的人,江稚鱼始终坚信——
男人,还是纸做的好。
任凭那人再好,江稚鱼也不会动心。
她只对纸片人有兴趣。
绿萝恨铁不成钢:“姑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这可是大事,含糊不得的。”
绿萝跺脚,恼怒转首背对着江稚鱼。
她是真怕江稚鱼日后会嫁入许府,白白埋葬了自己的大好光阴。
江稚鱼哭笑不得,笑着转过绿萝的肩膀,用丝帕揩去她眼角的泪水。
“放心,我心中有数。”
绿萝惊诧,声音压得极低:“姑娘这些日子出门,就是为这事?”
她骇然,“姑娘可是……心中有人了?”
马车穿过长街,陆砚并未听到江稚鱼的答案。
可这也并不难猜。
江稚鱼口中的人,除了自己,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