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川偎在他身边垂头不语。
知道他心事重,乍一听这些消息必然神思不属,心如悬旌,又事关他家人,有迹可循的真相下是无法承受。
必要搅乱他的思路才好。
于是胤红星拿出十足十的哄人功夫,又亲又捏又抱,直闹的他脸上颜色好一些了,才拐回正题。
“刚才的是极坏的消息,也有别的,”胤红星点点手书,说,“清檐医舍所抄行医存档里写你头部无外伤撞击,并且我为你把过脉,你身体里并没有没有任何病灶。”
曲寒川难得有了反应,“我不记得你……”为我把过脉……
“记得什么?”
曲寒川摇摇头,他夜晚会跑到东厢房陪自己睡觉,自然是可以随意把脉的。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却从不图谋什么。
要说图谋,无非是那些溺死人的亲亲抱抱,可对于这些,他自己似乎并不排斥。
胤红星道:“我一早便问了师兄,手书上说你这种毫无症状的,似是中蛊或是中毒,但他不能隔空断诊,必须见面才可判定。所以我想等你母亲好一些,我们去落星山一趟,也带你去散心可好?”
曲寒川仍然神思缥缈,似乎充耳未闻。
胤红星笑笑,靠近了不再言语,只瞬也不瞬的观察,想把他接下来的神色变幻尽收于心。
“什……什么?”
似是终于能领会他话中深意了,曲寒川倏然抬头,脸颊因骤然翻涌的血气有了好看的颜色,薄唇抖着张合,半晌却没敢问一个字。
胤红星满意了,笑意盈盈的带他歪躺下来,半身覆上去亲亲脸颊:“我不知道寒川,我不能骗你,”他轻笑一声,“如果给了你希望又做不到呢?你会不会哭鼻子?但我相信师兄,他的医术世间绝无仅有。”
曲寒川没点头,也没说不好,连他的打趣都不做反应了。
只静静地躺着,感受迎面扑来的熟悉气息,突然想起年幼时小镇屋顶上曾许给一个少年的承诺:想让如你一般的小孩都有家可归。
那什么是家呢?曲府是家吗?
在方才,窗外忽起滚雷,并伴阴风阵阵前,曲府是家。可家又为何令人错愕神伤?甚至不及一个怀抱、一句问话来的令人心安。
这是胤红星的怀抱。
红星乱紫烟,歌曲动寒川。
动寒川。
一室寂静里,曲寒川忽然开口,头微偏,眉尾微挑,唇薄薄的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声音清冽冷萃,带着别样意味。
他问:“你——长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