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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锈迹斑斑(第2页)

他试着用之前在九冥宗得知的秘咒解开泯锁恢复灵力,但是丝毫不起作用,每个主人对自己手下泯锁的秘咒都不相同,这东西是唐泗下的,只有唐泗才能解开。

也想过好几次向教主鸠漓传音,可犹豫半日,脑内的传音却迟迟没有传出去。

毕竟当年将祁殃从身边调离、派来仙门当眼线的就是那人,往后数月才得见一面,现在自己又“死”了二十年,所以不确定他是否还会顾念昔日主仆多年的旧情,鸠漓的心思和态度祁殃总是捉摸不透。

虽然直觉上教主不会对他的求助不管不顾,但当年被押上碎魂台示众那七日,鸠漓究竟是因为闭关音讯不通还是已经放弃他了,祁殃有点说不准。

唐泗在带他去见晏宿雪之前又加了一道泯锁将其双手缚在身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乱说话,宗主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迟疑不要装死,起初他不以为意,直到跟着进了幽绝殿方圆三里之内。

气温骤降好几度,如同进了鬼门关一般阴冷至极,一种奇异的冷冽清香钻入鼻息之间,唤醒了他印在灵魂深处的感知,那强势凶悍得要人命的气域蓦然变得无比熟悉。

到了殿门前,祁殃喉结滚动一下,双手缚在身后小幅度弯了弯腰,被腰带和泯锁束缚的细瘦腰身连带着脊背都微微绷紧。

他用几秒低头看着地面,微微张开唇瓣轻舒了两口气。

唐泗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事实上以晏宿雪如今修为,不刻意收敛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相安无事地踏进其周身灵力场。

他深吸一口气,那张清稚的少年脸上难得换上了分外严肃的表情,推开殿门率先走在祁殃前面,在主殿中间停下,微微躬身行礼,恭敬道——

“师兄,这位便是合欢宗叶小公子叶允,我和三师兄抓到的瘴罗容器。”

祁殃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点燃了一把火,烫得他眼前有些发晕,额角都好似要渗出些虚汗。

除了身体上受气域压迫产生的害怕和恐惧,还有被激调而起的宛若附骨之疽的魔修劣根性——

凡修此道,生来就对虐。杀有一种病态的痴狂,对死亡和战场怀抱一种畸形的狂热崇拜。

修真最强者,孤傲不可一世的正道魁首,不染红尘未经人世苦楚的天之骄子,独坐高台自以为能救得了所有人的愚蠢白痴……

晏宿雪现在的条件简直达到了完美的地步,无比轻易地调起了祁殃骨子里的劣性基因和各种贪嗔欲望——

尽管他一向酥懒的骨头撑不起任何野心。

这种矛盾的感觉太难受了,内外压迫,祁殃干脆双膝一弯跪了下去,跪着比站着舒服点。

殿内静寂半晌,应该是那人做了什么手势,唐泗得到指令,便开始当面审问叶允。

与其说是不知第几次审问,不如说是专门借此让晏宿雪了解来龙去脉,同汇报差不多。

“经前几日调查,仙门死者以合欢宗人数量最多,其次便为玄符宗,两处距离相近,我们推测此瘴罗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于仙门得手多次,定是已经施下附身之法行于这二宗之中,借壳子隐匿魔息。”

唐泗一手负在身后,梳理着他们的依据——

“由法器检探出身上带有魔气的嫌疑人也不少,而就普通门内人称,你,叶允,近几日时常无故昏迷,言行有异,感官迟纯,多独行,多次事发前后都无人得见你的身影,这个可还有异议?”

“……无异议。”

“在合欢宗审问你在事发前后都去了哪里,做些什么,总是避而不答,或是漏洞百出,说明你要么心虚,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情况,在一定时期内没有自我意识。”

说到这里,唐泗突然半眯起眼睫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祁殃,“主要是在调查中还没下定论你就妄想多次潜逃合欢宗,众所周知壳子和邪魔死生相捆,一损俱损,你的许多行为反应太不正常。”

“而且你被泯锁束缚的这两日,仙门确实没有再出事。”

他们证据的确很足,祁殃只能略显单薄地否认道,“……你们抓错人了,杀人的邪魔并不在我身上。”

“到现在了还在狡辩,要不是泯锁你怕是早跑不知多少次了。”

祁殃沉默,终于胆大包天地抬眸往上看了一眼。

只见晏宿雪于三米高台玉座上正衣端坐,白玉长阶连绵至霜色袍角之下,未曾想那人的视线从始至终根本连瞥也没往下瞥,只面无表情地垂眸抿着茶。

好像能让他二人踏足这幽绝殿、迂尊降贵让他二人的声音染上耳膜,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祁殃低下头收敛神情,动了动被捆得酸痛的手腕。

唐泗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刚想开口便被一声瓷盅与玉桌相碰的细微清响打断,立马噤声行礼——

“师兄。”

灵场的威压浮动一瞬,随即如同铜墙铁壁般更加压迫而来,没有任何脚步声,几息过后,祁殃低着头,余光瞥见一抹无风自动的雪白袍角,卷着一缕冷梅般的幽香拂过他颊边三寸之处。

那人的衣角擦着他身边而过,仍未往下分给一丝一毫的视线,仿佛脚边不过是个爬行于地的蝼蚁,嗓音清冽中带着几分沉稳的低哑,不急不缓地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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