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计的目光他着实不喜,于是语气便也冷淡了几分。
“哟,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破屋子里来了?”
桂姐儿甩了甩手中的红手绢,笑吟吟的贺喜道:“当然是因为你有喜事俺才来的。”
卫三不解的蹙眉道:“我何喜之有?”
桂姐儿道:“这不牛三娃儿请我来替他说媒呢嘛。”
牛三娃是村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欺软怕硬的,酗了酒就发酒疯追着人打,在村子里是臭名远扬的,没哪家愿意将姑娘嫁给他。
牛三娃老大不小了还娶不上媳妇,如今倒是盯上他这“寡妇”来了。
桂姐儿一张嘴口若悬河,闭着眼将牛三娃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好男人,他这寡妇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
卫三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得伤心欲绝的哭骂:“我相公尸骨未寒你就上赶着给我说亲,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这么缺德的事儿也干得出来,也不怕我那亡夫夜里来找你。”
越是这种少与外头接触的村子就越是敬鬼神,卫三只是这么一说,桂姐儿立马心虚害怕的搓了搓手臂,神经质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看看哪个角落里会不会突然飘出个魂来。
“你……你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挺着个大肚子身边没男人照顾怎么能行呢?你这嫁过去,牛三娃不得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她仍不肯放弃劝说,卫三彻底没了耐心,冷声道:“我对我亡夫情根深种,这辈子是只愿守着他灵位守一辈子寡了,你让那些人歇了这条心吧。”
他说罢不由分说的把桂姐儿赶了出去,轰一声关上了门。
桂姐儿哎哎了几声拦不住他,使劲拍门也得不到回应,吃了个闭门羹的她顿时凶相毕露,叉着腰呸了一声:“死了男人的小娼妇,有人愿意要你都是你的福分,拿乔给谁看呢!等到孩子临盆身边没个人侍候的时候,有你哭着求我的!”
骂完后她气鼓鼓的走了,门后的卫三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他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老好人,有仇都是当场就报。他缓缓开了一条门缝,手中银针弹出,稳稳的扎入了桂姐儿身上的麻穴上。
银针无毒,但被扎了麻穴,往后桂姐儿少不得得浑身疼痛。
死不了,却折腾人。
卫三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转头就抛之脑后。他拿着钱银去隔壁大娘家买了两只老母鸡回来,又拜托大娘若是进城去赶集,就帮自己带上一匹布和羊毛回来,他得提前为孩子做小衣裳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肯定都是深冬了,婴儿娇嫩柔弱,得做好保暖,否则容易生病。
卫三每天操心的事情很多,若是一年之前,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养一个奶娃娃竟要操这么多的心。
他毕竟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索性闲来无事就与大娘们取取经,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做小皮袄和毯子。为了日后不饿到孩子,还得提前学习厨艺,连着几日下来竟也没得个清闲。
今日是每五天一次的赶集日,村里的人三五结伴的坐上了牛车,背着背篓就要进城。
临出发时,隔壁大娘喊了卫三一声:“秋娘,你当真不与我们一同进城里去赶集吗?”
卫三摇头道:“我去不方便。”
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越到孕后期孩子长得越快,他如今的身子都重了许多,卫三很紧张孩子,平时能避免不做的事情基本不会去做,村庄离京城城内不算远,但坐一趟牛车来回少说也要两个多时辰,这一路路途颠簸,确实不适合他去。
大娘仔细一想也是,便没再强求,拿着他给的碎银就坐上了牛车。
赶集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是个大事,村子里人去了一大半,只零星的剩了些老年人在家,或者是半大的看家的孩子。
卫三送走了大娘就闭门谢了客,不远处背着背篓走过的牛三娃顿住了脚步,看着他消失在门后边的背影一双吊三角眼不怀好意的眯了眯。
他张望了一下,村子里人已经走空了大半了,秋娘住得也偏僻,若是自己对她做些什么,也没人能及时出来救她,等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还由得她嫁不嫁自己吗?
一想到秋娘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有那妙曼的身姿,虽然怀了身孕,可有着身孕也别有一番滋味。
牛三娃心中激荡,兴奋得脸红充血,只恨不得马上就将那小蹄子弄到手里好好玩玩。
他耐心的等了片刻,确认村里的壮丁走得差不多以后,猫着腰鬼鬼祟祟的摸到了院子的墙边上。
院墙不算高,只有不到九尺高,牛三娃长得高壮,垒了几块石砖,手一攀就翻了进去。
他落地还没站稳呢,一抬头就见秋娘就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谁准你进来的?”
秋娘长着一双多情又勾人的桃花眼,含笑看着人时显得深情款款的,可一但她微抬下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人时,却渗人得慌。
牛三娃没来由的觉得紧张害怕,但一想到对方只是个小娘们,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那不是想把她怎么捏圆搓扁就怎么捏?
他又壮起胆子来,黏腻恶心的目光落在秋娘的身上,轻佻的邪笑着向她逼近:“娘子,相公来疼你来了。”
卫三自然认得这是前些日找人求亲不成的牛三娃,原以为对方已经歇了心思,没曾想竟是打着这样恶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