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就把话说死,堵死了卫三所有的路。
他原以为卫三会失望难过,却不曾想卫三竟极为冷静自持的摇头道:“小生并非让太傅去为王爷说情。小生所求,是另有其事。”
太傅这回是猜不透他的意思了,疑惑的挑眉道:“哦?那是为何?”
卫三笑道:“小生作为贤王的家眷,应当是有权去探监的吧?小生想请太傅与左相带我进天牢一趟。”
普通的探监可不会拉上他和左相,太傅不动声色的笑道:“侧妃探监,我们跟着去,不合理吧?”
这几日牢里也没传出个什么风声来,有那位的暗中吩咐,贤王在里头可好着呢。
卫三也没给他做什么解释,只是直言道:“合不合理,太傅明日随小生去了,不就知道了。”
太傅沉吟片刻,不置可否,但卫三已经可以笃定他一定会去,并且还会把左相也一起叫上。
从太傅府离开已是日暮西山,还是刚开始接待他的那名管事将他送到了府门。
卫三满眼悲痛失落的与那管事说:“我与太傅说的事,还请管事能帮我提点一两句。”
他说着塞了一锭金元宝到管事手中,管事极为为难的推拒道:“奴才说是个管事,实际还是个下人,主子的想法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左右的呢?云侧妃,恕奴才不能帮您这个忙,眼下天都要黑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没能达到目的,卫三失望的卸了手上力道,但还是将那枚金元宝赏给了管事。
他低着头无声轻叹,眼眶微红,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模样,谁见了都会心软。
管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上马车离开,摇头轻叹道:“没想到这云侧妃对贤王这般情深义重,可惜了。”
远处一道黑影一闪而逝,管家揉了揉眼睛,定眼看去什么都没有,他只当是天色昏沉看花了眼,只疑惑的*挠了挠头,便转身进了府门。
东宫。
“贤王侧妃去见了太傅?”
太子托着茶盏低头吹拂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忽而玩味的笑了笑:“倒是把他给忘记了。这么关键的人物,怎么能少了他呀。”
太子放下茶盏,对堂下的手下道:“去,把云侧妃给孤请过来。”
手下有些迟疑道:“可是贤王府内戒备森严,恐怕……”
太子面色不虞的打断他:“他还能一直待在王府里?见机行事会不会?这点小事都要孤教你们吗?”
手下瞬间噤声,垂头受训,等他熄了火气后,才敢起身告退。
太子起身来回踱步,卫三忽然去找太傅一事虽是常理之中,可还是让他心生了警觉。
总感觉最近的一切都发展的过于顺利了一些,好像背后有人在推一把似的。
他面色阴沉的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抹狠毒的冷色。
常言道夜长梦多,果然还是要尽早解决了卫徵这个绊脚石才是……
卫三回了贤王府哪都没有再去,因为担心卫徵安危,他这几日胃口也不是很好,但为了明日的大事,他还是强迫自己好好的用了膳,又早早熄灯歇下。
翌日清晨,又是一夜梦魇的卫三精神不算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和颓丧之意,但凡是旁人见了都会认为他就是个为丈夫境遇忧心的痴情种,感慨一声侧妃与贤王伉俪情深。
离与太傅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可从贤王府到京中距离尚远,卫三连早膳都没吃几口就让下人备了马车,匆匆离府往京城天牢而去。
今日又下了大雪,纷纷扬扬的,比冬至那日下得还要猛烈许多。
卫三站在马车旁,细雪飘落在披风的绒毛上,随着绒毛晃动。
卫四撑着伞劝道:“外头冷,还是回马车里等吧。”
卫三身上厚重的狐裘披风将寒意阻挡了绝大部分,手中又捧着手炉,所以并不觉得冷。
他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不冷。”
旁边的卫九瑟瑟缩缩的打着摆子,双手合十哈了口热气取暖,闻言煞有其事的反驳道:“这天寒地冻的哪会不冷啊,我都快冻成冰雕了。三哥还是听四哥一句劝,要是你得了风寒病倒了,主子知道了非削了我两不可。”
卫三好气又好笑的曲着手中敲了他脑门一记:“就不能盼着点你三哥好?况且你三哥我还没那么娇弱,即便是现在,收拾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卫三可不是在托大,他可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书生,或许身手不如以前灵活,可想要取一个人的性命,还是做得到的。
卫九立马捂住了嘴,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卫四鄙视的看他一眼:“出息!”
几人谈笑间,远处走来几名带刀的侍卫,他们目光坚定的看向这边,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