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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选树枝，姚新泉也不客气，告诉他自己要表皮灰褐色的健壮枝条，不能有病不能有虫。

老汉闲着也是闲着便跟她聊了起来，他说自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出去打工了，大闺女已经嫁人了，大儿子在家跟自己放牧。

姚新泉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便好奇问，“那你儿子今天怎么没过来？”

这边年纪大的人出来放牧的倒也不少，牛羊只要赶到一片有草的地方，又没有野兽攻击，本身也没有发情的话一点儿也不难管，老汉一样能放羊，顶多就是往回家赶的时候可能有点儿皮。

姚新泉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老汉皱起了眉头，“病了，发烧烧了好几天，去卫生室拿了退烧药还打了针都没用，不敢让他出来吹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姚新泉太过敏感了，她看向了羊群，羊群中明显有两只羊很是消瘦。

她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羊群没有跑掉，老汉也跟着过来了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这两头是不是才流过产？”

老汉听罢又皱眉，“是啊，羊娃子掉了啊！”

姚新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你儿子是不是关节处也会疼痛？”

见老汉点头姚新泉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神情很是严肃，“得赶紧送你儿子去医院，我怀疑他得了布病！”

“布病？”老汉先是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脸都白了，“布病？他没受伤啊！”

一般布病都是通过皮肤伤口或者黏膜接触病畜的血液、胎盘、排泄物等才会得病，具体他儿子是怎么回事姚新泉也不清楚，但是她现在很确定的就是必须得赶紧送医院了。

“我先把羊赶回去，得赶紧去医院看看”，老汉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姚新泉也顾不得别的，跟他一起把羊赶下山，缓缓开着三轮车在后面跟着。

老汉家离得不太远，等两人到了之后巴合提亚尔跟媳妇说了姚新泉的猜测，几人赶紧去了他儿子努尔兰的屋子。

姚新泉也不是学医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布病，可看他脸色潮红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就知道问题肯定不小，“先送医院吧！”

这边离医院不近，平时出行都是靠骑马，巴合提亚尔让媳妇牵马过来，想背着努尔兰出门，可他确实年纪不小了，还有点驼背，努尔兰个子又高，腿都拖在地上，他几乎寸步难行。

姚新泉叹了口气，“我来吧”，她让巴合提亚尔把努尔兰放在那儿想要背人，巴合提亚尔哪里肯。

“不行，不行，他病了，不能让你背！”人家好心提醒他已经对他有恩了，怎么能让他背儿子呢？

姚新泉知道他的意思，“没事儿，布病基本不会人传人的，你别担心，而且我力气大”，说完把人往上一抄便背在了背上。

出了门也没往马那儿去，直直去了自己三轮车那边，“你把车厢里的刺芽子捡出来”。

巴合提亚尔叹了口气还是照做，他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出把她推出去的事情。

也顾不得别的，将人放在了后面姚新泉就赶紧上车，巴合提亚尔也跟着上马，两人什么也顾不得赶紧往医院赶去。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到了县医院，姚新泉把车停好背着人就往急诊跑去，巴合提亚尔把马一栓也跟着往里跑，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忧的。

姚新泉进了大厅后有护士见她背着个人赶忙让她先放到一边，“怎么了？患者什么情况？”

“发烧好几天了，也会关节疼，虽然家人说没有接触过病畜，但是他家里有两头羊流产了”，姚新泉也不敢直接说自己的推测，万一错了那不是误导别人吗？所以她只能把自己观察的情况说了出来。

小护士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赶紧跑去问了医生后带着她往诊疗室走，巴合提亚尔手足无措地跟在后面，他不会说汉话。

急诊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听姚新泉说了症状后医生皱了皱眉，“先给患者做RBPT”，说完跟姚新泉解释，“这个速度比较快，一般情况下三五分钟就能出结果。”

不过医生自己在心里叹气，快是快，但是也有局限性，比方说会出现假阳性，比方说耶尔森菌或者霍乱弧菌的交叉反应。

但是患者有明显的布病症状，若再是阳性那布病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他们县条件一般，也没有做SAT（试管凝集试验）跟CFT（补体结合试验）等检测的条件，只能先这样了。

姚新泉给巴合提亚尔翻译了一遍，医生见她没有少民特征又说了一口流利的哈语便有些好奇，“你是汉族吗？”

姚新泉点头，“是，不过我从小学过。”

医生有些羡慕地看向她，小孩子学习语言就是快，他是过来支边的，如今不少少民都不会汉语，沟通起来很是麻烦。

他倒是也想学，可学了半天也就会那么两句，一跟人对话还不好意思张口，就很费劲儿！

结果出得很快，阳性。

医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伤口，那可能是食用过被感染的食物之类的，我先联系传染科给患者办住院，你们俩也做个检测吧！”

姚新泉没解释他们才刚认识，很配合地做了检测，而医院这边知道出现布病患者后赶紧联系了防疫站，防疫站那边知道消息后也立马赶了过来。

姚新泉不出所料是阴性，巴合提亚尔也是阴性，他有点担心妻子，姚新泉安抚道，“别担心，防疫站那边会去你家做检查的，也会给你妻子做检测，如果是阴性就没事，如果是阳性那她也得过来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