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太多栗子,鱼徽玉余下大半碗面吃不下,沈朝珏端过剩下的面继续吃。
离开面摊,沈朝珏送鱼徽玉回侯府。
鱼徽玉说了很多遍太晚了,她自己回去就好,沈朝珏明日还要忙公务,鱼徽玉让要他早些回去歇息,可沈朝珏不管她说什么都执意要送她回去。
可能是不喜欢这般拉扯,他懒得和她争辩,走的比她还快,甚至走的比她还前,等鱼徽玉不再推拒,沈朝珏才慢下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到了侯府后门,就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鱼徽玉想了一路,忍不住向他确认,“沈朝珏,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吗?”
“你觉得我是为了平远侯府?”沈朝珏看着鱼徽玉的脸。
一路无声,隔着半臂距离,月华下,两道影子紧密相合。
得了肯定的话,鱼徽玉一笑,眉眼弯弯的,两个人又一起有了不约而同的想法。成婚是沈朝珏先开的口,那晚他问鱼徽玉肯不肯,鱼徽玉应了。
冬天的栗子冷的很快,失去了刚开始还温热时的软糯。
不过在鱼徽玉看来,只要味道还是甜的,就可以将就吃下去。
现在的地点还是在侯府。
鱼徽玉的身份还是平远侯的女儿,沈朝珏已经从大理寺主簿擢升为当朝左相,四年光阴,两个人从决定成婚变作了和离之后。
除了二人关系,什么都如愿变好。
就在方才,鱼徽玉还说他是外人。
“我是外人,林敬云就不是了。”沈朝珏淡淡,话里听不出波澜。
鱼徽玉一头雾水,“你提林敬云做什么?现下说的是你,与旁人有什么关系?以你我如今的境况,你不应与侯府避嫌么?”
“你我之前是什么关系?”
今日光照熙和,侯府的庭院不久前新植了一棵桃树,没几日就开出花骨朵来,空气里都是桃花淡淡的味道,暗香浮动。
沈朝珏身着玄色锦衣,金线暗纹若隐若现,玉冠束发,衬得身段清癯挺拔。
以前的时候,他的衣裳大多是鱼徽玉去衣料铺子置办采买的,那时鱼徽玉能清楚记得他腰身的尺寸,如今已经模糊。又或许早就不一样了。
第一次为沈朝珏量肩腰的尺寸,是要做喜服的时候。
鱼徽玉先和他说好,沈朝珏起身,她执软尺环过他的腰际,动作有点像要拥抱,又虚又轻,是有些不真实的拥抱。
沈朝珏看着清瘦,隔着衣物,鱼徽玉可以感受到他腰身紧实的触感。
两个人都很认真,不约而同地低头专注着软尺上的刻度。等确定好,鱼徽玉抬起头,她不知道沈朝珏是什么时候开始低着头看她,以致于她的头顶不慎磕碰到他的下颌。动作不大,鱼徽玉隐隐感觉有点疼,她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去抚沈朝珏的面颊。“没事吧?疼不疼?”
沈朝珏皱眉,挡开她的手。
鱼徽玉内疚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沈朝珏越过这个话题,问她软尺上的寸数记下来没有。
很小一件事,鱼徽玉一直记得,觉得当时两个人都有些笨拙,很傻很好笑。后来量衣越来越熟练,也谙熟了彼此身形尺寸。
喜服量拿去做,很快裁制好,因为尺寸量的细致,所以很合身。
沈朝珏五官精致,穿红衣看起来要比平时温和,鱼徽玉见到的第一眼不免一愣。
没有得到太多人的支持,婚仪没有大办,只有少数人见过两人穿喜服的样子。
虽然从简,但该有的仪式,鱼徽玉都问来了,对拜交杯,一切含寓美满的步骤,他们都做了。
那日沈朝珏少有的顺从,很配合地将所有一一践行。
可惜父兄都没有来,就算明确知晓他们不赞同这桩婚事,鱼徽玉还是很遗憾,直至和离后,这种遗憾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