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她发间那支素银簪,她一直用的这一支。
“没什么。”
沈朝珏的声音被外面蓦然传来声响覆盖,紧接着屋外叩门声骤响。
鱼徽玉放下碗筷起身,朝门而去。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沈朝珏的手指在门上稍顿一下,而后推开了门。
门扉轻启。
门外是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他拱手,“沈主簿,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我?那日接小姐回府,我们见过的。”
“记得。”
“我奉老爷之命来给您送赏金了。”男人让到一旁,露出身后半人高的檀木箱。
箱子四角各站一侍从,其一侍从掀开箱盖,露出明晃晃的满箱黄金,金光灿灿,比屋内的烛火还要明亮。
鱼徽玉心下了然,许氏悬赏寻人引得满城风雨,全京城都知道找到三娘子重重有赏,面前这人想必就是许氏派来的人。
多少人一辈子都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可男人未在面前二人脸上找出一丝神绪波动。
“不必了,拿回去。”沈朝珏没有半点犹豫。
“什。。。。。。什么?”男人愕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后还是鱼徽玉在沈朝珏关门前拦住了他,沈朝珏瞥了她一眼,转身进屋。
门外的男人还想叫住他,沈朝珏关上了门,将鱼徽玉一并留在门外。
沈朝珏背倚门扉,听门外鱼徽玉在温声与男人解释。“他说过这是他职责所在,这些赏金还请拿回去吧。”
一句话的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费口舌和别人说这么多。
对方是个难缠的人,鱼徽玉左右找补,几经周旋,才圆回来,终于劝说男人带赏金回去了。
一行人离开后,鱼徽玉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像是有一个人的重量压着。
沈朝珏移步,鱼徽玉才开了门。
“不明白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沈朝珏径自往榻边走去。
鱼徽玉看着桌上吃到一半的饭菜,“你不吃了吗?”
“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要回去交差的,有时候好好和他们说就是了,没必要为难别人。”鱼徽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道。
沈朝珏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冷笑一声,“你看不出来谁为难谁。”
鱼徽玉默然,端着碗筷准备往厨下去。
“放着。”沈朝珏让她站一旁,舀了缸里的水洗碗。
鱼徽玉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不由蹙眉,“你都是用冷水洗的吗?现在天凉,烧点热水洗。还是我来吧。”
“等你洗完要到什么时候了?”
有人愿意做苦力,鱼徽玉不再多言,转身回榻上躺着,睡意很快跟上来。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沈朝珏说了句什么。
两个人隔得太远,她潜意识里想要听清,可太困了,还是先睡一觉吧,睡醒再问他。
睡梦里,她似乎听见了那句“只有自己会为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