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徽玉离开上京去江东前,陆晚亭的身子就不好,鱼徽玉一直记挂在心。
顺水人情正合她意,鱼徽玉乐意成全。
将一切准备妥当,鱼徽玉出了院子。
次次都在相同的地方遇上不想见的人,鱼徽玉怀疑起是不是最近时运不佳。
“沈朝珏。”鱼徽玉唤住面前的男人,“柳医师呢?”
来的只有沈朝珏一人,紧跟其后的侍从捧着药箱,不见昨日的老医师。
“沧州来信,村中鼠疫急袭,柳医师昨夜启程赶回去了。”沈朝珏道。
“什么?”鱼徽玉秀眉蹙起,“那你来做什么?”
“柳医师临走前将针灸图谱交与我,我自然是来为侯爷施针。”沈朝珏说的淡然,一副并无什么不妥的样子。
“我父亲应该不想见到你。”鱼徽玉实在不解,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泰然自若,以他们往日的恩怨,他和她相比,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他应当是不想见到我们,你不要与我一同出现就是了。”
“这是我家,难道还要我避着你?”鱼徽玉气得想笑。
“那你不必避讳,随我同去最好,和我一道去见你父亲,我们俩一起出现在他眼前。”
“有病。。。。。。”
现在是晨时,说不上很早,该劳作的人已经劳作起来了。
鱼倾衍下朝后与同僚回侯府商议公务,谈完公务送送客时,路上碰见了妹妹与前妹夫。
离着远远的距离,没有人注意到树荫处的二人。
看鱼倾衍骤然止步,同僚迟钝地不知发生了何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恍然大悟,“这不是鱼妹妹和左相吗?”
陆长庚与鱼徽玉有过两面之缘,经上一次见面,他对这个小娘子印象甚好,觉得与外界传言大相径庭。
有如此好说话又温软的妹妹,陆长庚不解鱼倾衍怎么忍心对她冷眼相对,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陆长庚不好多过问。
“那南珠钗是我部前几日打算给公主的生辰礼吗?”陆长庚忽觉眼熟,惑然问。
九公主生辰,六部皆备下贺礼,吏部也不例外。礼物交由上位几人定夺,鱼倾衍最终择定青瓷牡丹瓶。取万花之王,寓有华贵尊荣之意,中规中矩,不出挑却也稳妥的贺品,在宫宴的奇珍异宝中不出彩。
南珠流光,难掩其辉,衬得女子容颜愈发明艳照人。
前半月,民间传闻发丘派在古墓得一遗世孤品的古朝南珠,当夜不翼而飞。鲜少有人见过它的真容,又不知传闻真假,如此珍贵的东西,也很快被人淡忘。
“这钗子谁送的?”沈朝珏问。
男人的想法多半相同,在意一个女人时,总想着送她好东西,越珍贵越好,送的东西多是珠宝首饰,以为女人会喜欢。再不济,珠宝首饰的礼物也不会出错。
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直觉告诉沈朝珏,这是男人送的。鱼徽玉若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定不会随意簪戴。
“与你何干。”
放在以前,沈朝珏不会过问她发钗发簪的来历。他连她喜欢的样式都不曾留心,却送过她一支价值不菲的玉钗。
那时许三娘子一案解开,沈朝珏和周游很快连晋两职。
自入职大理寺起,沈朝珏每日起早贪黑,伏案疾书,如今晋职,大理寺给他了两日清闲时间。
鱼徽玉终于可以和他一起同游市集,她精心妆点了很久,又选了很久的衣裳。
沈朝珏坐在窗边等她,看鱼徽玉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衣裙,一次又一次地问他“好不好看”。
“嗯。”沈朝珏的回答很一致。
“你骗我的吧,方才那身你也是这么说的。”鱼徽玉已经开始不相信了,可自己又挑花了眼,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仍举棋不定该穿哪身是好。
“你慢慢选,我们还有一日半的时间。”沈朝珏在笑。
已经到了晌午,鱼徽玉不纠结了,终选定和沈朝珏身上青衫相仿的青裙。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光明正大地逛市集,鱼徽玉想妆扮的好看些。
京中西街最是热闹繁华,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应有尽有,鱼徽玉来过多次,都不及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