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好生斟酌言辞,以免露出破绽
直至马车停稳,鱼徽玉敛起思绪,带着玉簪花下车。
上次一别,已有半载。
回京后,鱼徽玉托人带玉簪花去过陆晚亭半年前的住处,侍从却回来告诉她那里早已没有了人住,鱼徽玉这才知道,陆晚亭换了居所。
这是鱼徽玉第一次来到陆晚亭的新居,此处离平远侯甚远,邻近郊外,驱车半个时辰才到。
周遭绿荫环绕,屋舍稀疏,互不相邻,是个静心休养的好去处。
鱼徽玉上前,轻叩木门。
见无人回应,鱼徽玉又敲了两下,唤道,“晚亭姐姐。”
门被打开,开门的女子身着湖蓝素衣,木簪入发,云鬓轻绾,身姿清减,面容白得生出憔悴。
“晚亭姐姐。”鱼徽玉看到消瘦了一圈的女子,一时心疼,抿唇不知说什么好,方才想好的话术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徽玉,你先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陆晚亭如初见时一样,对她温柔浅笑,看她又是手里抱着花栽,又是手上提着重物,顺手接过最重的花盆。
进了屋,陆晚亭将玉簪花摆在最醒目的窗边,日光落在花瓣上,花瓣周身镀光,显得更白了。
“你坐,我去给你沏茶,你过来花了很长时间吧。”陆晚亭边问边去备茶。
鱼徽玉没有坐下,跟上前帮忙,她倒着茶水,“我来便好,姐姐你先坐。”
两个都是闲不下来的女子,一见面变得很忙,有抢着干活的仗势。
以前的时候,鱼徽玉就常羡慕姚诗兰有姐姐,她总听姚诗兰抱怨长姐,在她听起来是很幸福的抱怨。
比起兄长,鱼徽玉更希望能有个姐姐,还是姐姐贴心。
认识陆晚亭后,鱼徽玉早已将她当作亲姐姐看待,那两年,陆晚亭对她多有照顾。
“姐姐,你瘦了好多,可是身体还未见好?”待到二人坐下,鱼徽玉担忧地望着她全无血色的面容。
“还是老样子,用了不少药,再难有起色了。”陆晚亭笑笑,彷佛这对她来说是小事。
“莫要这么说,昨日府上来了位神医,本想请他今日与我一同来的,可惜他昨夜回去沧州了。”鱼徽玉惋叹,“姐姐,你随我回侯府吧,我再去寻些名医来为你看看。”
早在一年前,鱼徽玉和离之时,她就邀陆晚亭与她一起去江东,可陆晚亭不愿,又念及她那时身子虚弱,不适奔波劳累,鱼徽玉作罢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晚亭仍是轻轻摇头,“该看的名医都看了,多是说我现下好好静养最要紧,于是我来到此处。”
一为清静修养,二为不被打扰。
“对了,你父亲可好些了?”陆晚亭听闻了平远侯病重的消息,她料想鱼徽玉回来就是为了她父亲的事。
“父亲好些了,昨日那位名医为他诊治,说要行针治疗。”鱼徽玉咬唇,思索再三,终是取出了那包药材。
“晚亭姐姐,这药给你,可以补治气血。”
厚厚一摞包的严严实实的药材放在桌上,包不住药材淡淡的苦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