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只怕是药王谷暗藏玄机。
「你可看出什麽?」徐文颐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日光放回舆图。
「如同你在兴图上所见,那儿只有琳琅满目的草药田,还有偶尔暗藏的陷阱,实在看不出什麽古怪的地方,不过,我相信越深入其中,危险越大。」
严家祖宗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建了大梁之後,索要的竟然只是一片山谷,并请太祖皇帝赐名「药王谷」,便退出权力中心。
有人认为严家祖宗真笨,好歹要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子子孙孙皆享乐华富贵,可是有人认为此举极其聪明,严家以医术传家,比起爵位,适合种植草药的山谷更有留给後代子孙的价值。
莫靖言认为严家祖宗有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眼光,就足以说明他是个聪明人,而这样的人为了给後代子孙留下有价值的産业,真的只要了一片山谷,还是这片山谷拥有更令人觊觎的宝藏?
「皇上怎麽突然对药王谷起了兴致?」虽然药王谷在北境地位特殊,但严格说起来只是商贾。
「皇上对药王谷一直很有兴趣,你可别忘了,药王谷掌握大梁三分之一的药材,皇上不探清楚药王谷如何能安心。」尤其药王谷位於大梁最北,紧邻齐国,朝堂上只要不打混的都会关注一二。
徐文颐终於将目光从兴图收回来,走到炕上坐下。「严家的祖宗还真有眼光,药王谷竟然种什麽长什麽,几十年的功夫就掌握大梁三分之一的药材。」
莫靖言拿起对面棋盒里的白棋,在棋盘上落下,「若只是因为如此,药王谷还不足以成为皇上眼中的威胁。」
徐文颐若有所思的挑起眉,皇上继位後,莫靖言就随着父母镇守南方,而他则进了东北大营,如今皇上不用身边的亲信,而是将关系最亲近的两个子侄辈分别从南方和东北招来可见得出了大事。
「京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不同於莫靖言先悄悄入京见过皇上,徐文颐接了皇上密令便直接从东北大营来到樊阳,对於京中如今情势自然不清楚。
「京里出现一种来自齐国的古老毒药——噬心之毒。」
「噬心之毒?」
「噬心之毒不会直接要了人命,可是一旦发作起来,疼痛如万双蝼蚁齿咬你的心,甚至会使你産生一种幻觉,唯有一死,方能彻底解脱,因此中毒之人在承受不住之下,便会议幻觉主导意识,自尽了结生命。」
闻言,徐文颐不由得皱眉,「这个噬心之毒真是恶毒,下毒之人双手不必沾血就能取人性命。」
莫靖言点了点头,进一步解释,「难然噬心之毒来自齐国,可是传言能够炼出此毒的新有药材只出现在药王谷。」
徐文颐微微挑起眉,「药王谷勾搭上齐国?」
「暂无线索,不能确定此为个人所为,还是与药王谷有关。严家祖宗当初舍弃世袭罔的爵位,索要药王谷,一部分原因是他醉心医卫,无心权势,为此还立下族规——禁止药王谷子孙卷入朝堂之争,否则逐出药王谷,可是药王谷家大业大,後代子孙生出野心,意图染指大梁江山,搅动朝堂风云,实难避免,终究导致药王谷分裂成药圣和医圣两派。」
「药圣就是如今的药王谷?」
「与其说是药王谷,还不如说是药王庄。医圣一派志在悬壶济世,有了分歧便离开药谷四处为家,而药圣一派便建了药王庄,专司药材生意。」
「若是如此,此事只怕不是个人所为,而是药王庄接和其中。」
「以药王庄的财力想培养私兵确实不是难事。」
略一思忖,徐文颐不解的摇摇头,「皇上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药王庄想夺取江山名不正言不顺,太过异想天开了。」
「没错,如今太平盛世,药王庄再强大也难以夺取江山,更别说名不正言不顺,可是若有皇子接和其中呢?」
徐文颐不以为然的一笑,「皇子怎麽愿意将江山送给药王庄?」
「你错了,对皇子来说,是药王庄助他坐上龙椅。」
徐文颐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他凭什麽以为药王庄会助他登上龙椅?」
「只要出得起价码,有何不可?」
「利益交换?」
「对,就是寺院里都可能六根不净,更何况是敛财有名的药王庄。」
「不过即便你将药王庄或药王谷搜个底朝天,你也不能证明什麽。」药王庄是商贾,就算与齐国往来也不能冠上通敌之名,当然,皇上可以不管不顾的处置他们,只是难免落个暴君之名,可若不想护大梁的药材供应出现问题,不能轻易动药王庄。
「我探过药王庄,那儿防卫看似松散,但处处都是陷阱,还害我差一点就闹出人命了,如今不好随意进入打探;至於药王谷,那儿是大梁潜入齐国的最佳门路,就算查不到线索也值得一探究竟,更别说那儿有能解百毒的红艳果。」
皇上要他来此的目的是红艳果,但他更看重药王谷的地理位置,否则他也不会花费如此大的心思绘制药王谷的与图。
「红艳果?」
「传闻这是噬心之毒唯一的解药,且只生长在药王谷,可是熟悉药王谷的人皆言不曾见过。」
徐文颐抚着下巴琢磨道:「传闻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但无人见过,这就奇怪了。」
「若不熟悉药王谷,药王谷如同一个迷宫,只怕所有的人都不曾见过药王谷的全貌又如何能确定药王谷是否有红艳果?我想,唯有将药王谷査个底朝天,方能探出其中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