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内,檀香袅袅。却似乎根本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凝重。。可此时端坐在紫檀御案之后的大唐天子李世民,却也并未如魏王李泰与其他大臣想象的那般暴跳如雷。他只是静静端坐着,指节分明的的手中,却捻着一份墨迹犹新的密报,锐利如刀的眼神仿佛能穿透薄薄的纸张看到那长安城此刻正喧嚣沸腾的每一个角落。“简直是胆大包天!”一声极轻、却带着冰碴子的冷笑突然自李世民唇齿间溢出,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朕的太子,怎会如此荒唐?”“昨夜闯宫一事刚刚平息,结果今日就更上一层楼?”“闯宫之事,尚可说是为了忧心宫禁安危,情有可原,轻松略过”“可这冠冕狎妓……你这是把自己大唐储君的威仪连同朕的脸面,全都丢在脚下踩烂了再碾进泥里啊!”那密报上,可不正是关于他那嫡长子,大唐的储君,从下朝后穿着全套储君冠冕朝服,在散朝后策马扬鞭,招摇过市到最后更是一头扎进了平康坊深处那座名为栖梧轩的青楼所有细节!“呯!”李世民最终还是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山砚台一阵跳动。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似乎瞬间都变成了无声的嘲讽一般其实李世民非常清楚,太子去平康坊并未是为了寻欢作乐。肯定是又去找那个能让顽石点头浪子回头的奇人赵牧!太子定是心忧国事,才一下朝便迫不及待去寻赵牧问策。说实话,李世民巴不得太子天天啥都别干,就缠着赵牧。好让这个每日躲在平康坊这烟花之地的天纵之才不断替大唐出谋划策,替朝廷找到解决各种难题的法子。所以太子刚下朝边去平康坊的这份“勤勉”。让李世民心中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慰但是!这份欣慰,在即将海啸般汹涌而来的舆论风暴面前。又显得何其苍白?“蠢材!”李世民低声咒骂,“去找人难道就不能微服?”“不能夜里?”“非要穿着那身扎眼的行头,还光天化日之下!”“这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青雀手上那帮家伙,此刻只怕已弹冠相庆,炮制弹章了吧?”李世民一想到这一点,便头疼欲裂。恐怕明日朝堂上光是御史台的唾沫星子,都能足以淹了整个太极殿“……陛下,此风断不可长,太子殿下此举,视礼法为何物?”“又视陛下为何物?”“视我大唐国体又为何物?”李世民仿佛已经听见明日朝堂上,那些老顽固们捶胸顿足涕泪横流的谏言,甚至早朝时魏王与其党羽那拙劣可笑的仁孝大戏,也再次浮现眼前其实魏王李泰那点心思和手段,在他眼中如同跳梁小丑。可现在这小丑,此刻却即将占据了大义的名分,再次朝堂之上点燃战火!这一切,偏偏又是太子咎由自取。一时间,李世民心中也不由得开始烦闷!今日本就因为所谓闯宫那件破事儿,弄的一个早朝任何政事都没议成。要是明日再来一出大戏,那朕这大唐的朝廷,可就真成了笑话了!李世民无奈的都有些气笑了,却还犹自琢磨着,该怎么平息舆论,好给李承乾这个突然又做出荒唐之举的太子善后。可思来想去,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有效的法子闯宫之事,再怎么说也毕竟是发生在宫中,知内情者并不多,范围尚可控,自己凭借帝王之威,加上太子近来表现也确实令人刮目,所以朝堂之上随随便便说句误会,就能平息了事,可今日这众目睽睽,众口铄金!太子冠冕入平康,这已不仅是失仪!更是对礼法纲常的赤裸践踏,是足以动摇国本的惊天丑闻!自己就算再想偏袒,也找不到足以服众的理由。想了想,李世民还是对送来密报的百司骑统领好奇的问道:“可知太子如此匆忙去找那赵牧,究竟是为何事?”之前李世民去过一趟天上人间发现赵牧这个经天纬地之才后。便一直让百司骑盯着,一来保证这位大才的安全。二来嘛,自然是想第一时间知道赵牧是否又有类似于那三策的鬼点子可他这边问完缘由,百司骑统领却是面露难色道:“回陛下”“当时太子殿下进了那栖梧轩后,便立刻命人把守住那雅阁四周。”“因此臣也并不知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去”这百司骑统领说到这儿,额头已经有冷汗滴了下来,他也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刨根问底,又仔细想了想后,便补充道:“只是”“只是什么?”李世民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期待。百司骑统领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陛下,虽然臣的属下并未能抵近观察详细,但却听到了听到了里面那位,似乎是在痛斥太子殿下。”“哦,痛斥太子?”李世民顿时也觉得有些意外。可随后一想那日赵牧在承乾面前,对自己这皇帝都是直呼其名。忽然又觉得这都算不得什么奇怪事了可百司骑统领并不知道陛下心中所想,咽了咽唾沫便继续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是的陛下,虽然听不太清,但确实是痛斥”“朕知晓了。”李世民一听这百司骑也没能打探清楚内情,便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退下吧。”“是”百司骑统领顿时如临大赦,赶忙退去。可他这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内侍便进入殿中禀报:“陛下,赵国公殿外求见。”“辅机来了?”李世民眼神一凝。这消息传得风驰电掣,长孙无忌身为太子舅父,大唐文臣之首。此刻前来,除了为那个不省心的外甥求情、试图挽回局面,还能为何?也好,先听听这位国舅兼首席谋臣怎么说想了想,李世民沉声道:“宣!”:()大唐:开局带太子勾栏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