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贞洁”大案落幕,袁枚意犹未尽的准备启程回乡——再不出发,他就要赶不及今岁的乡试了。
如今的朝堂可太有意思了,袁枚迫不及待的想要考中举人、进士,进入朝堂了。
前来送他的丁敬等人听闻此言,纷纷笑着看向郑板桥:“如此,你与克柔二人日后倒是最有共同语言了。”
他们这群人,才华是有的,但却不是科举方面的才华,也曾参加过乡试会试,却是很难适应那种制式文字,折戟沉沙。
郑板桥一笑,洒然道:“某等着明岁看子才跨马游街。”
袁枚自信一笑,拱手:“明岁再会!”
“再会!”
离去的烟尘缓缓落地,明岁,它还会再次扬起。
正是四月好春光,郑板桥等人送完人也不回城,顺路去踏春,看着眼前黄色大于绿色的春景,丁敬等人不由抱怨:“克柔,你究竟何时外放,京城我有些待腻了。”
“我也有些想念杭州了,西湖此时,应当正是细雨蒙蒙、杨柳依依的好风光。”
郑板桥微笑听着,然后仿佛不经意间扔下一枚炸弹:“陛下说,择日想见一见尔等。”
“!”
丁敬等人石化了,等反应过来立马炸开锅:“果真?!”
“皇上要见我等?!”
弘书确实想见一见他们,虽然这几人在历史上的名声不如郑板桥来的响亮,但也都是真才实学之人,而且难得的思想不迂腐,即便不能在朝堂上为他打工,也可以培养成风流名士,在文化领域占领高地,为日后的思想解放做准备。
见面细节不必赘述,反正在弘书一番礼贤下士后,丁敬等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时间创作灵感井喷,留下不少经典作品。
五月,天气开始热起来了,贵州传来消息,定番州苗阿沙等作乱,弘书传来八妹,将此事交由她处理,正式送她上任。
本来去岁永玺满月之后八妹就该赴任的,但弘书考虑到自己准备收拾“贞节牌坊”这事,虽不打算让八妹牵扯进来“冲锋陷阵”,但也希望八妹能历经全程有所思考,因此一直拖拖拉拉的将人留到了现在。
八妹离开,朝堂上经过一场洗礼后空了不少,翰林院里养老的人都被拉出来干活了,人少了,工作却还有那么多,一时间竟是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这次选秀皇上又一人未留也顾不得了。
选秀结束,弘书叫来福惠,递给他一沓名册,道:“这是你嫂子挑出来的,都是性子好、也颇有才华的好闺秀,你看看中意哪个?”
福惠接过名册,却是没翻开,而是道:“六哥,我、我不想娶这些秀女。”
“哦?”弘书挑眉,直接排除“秀女”?这是有其他中意的人了?可秀女的参选条件已经放的很宽泛了,福惠能接触到的人基本都在参选范围内,没参加要么是年龄不够,要么就是裹足或者族有牌坊了。
若只是年龄不够,那倒是没什么,等下一届就是,反正福惠也才十八,等得起。
若是裹足或者族有牌坊……弘书目光凌厉,哪怕福惠是他宠爱的弟弟,他也不会为了他破坏自己才刚刚竖起的旗帜。
“那你想娶谁?”弘书慢悠悠的道,他也要看看,这些年的宠爱,是不是把这个弟弟养歪了。
福惠扭捏了下,鼓足勇气道:“我、我想娶寡妇!”
“什、咳咳、你说什么?!”弘书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最难的话说出口,剩下的也就容易了:“我想娶寡妇!身份无所谓,只要是寡妇就行!”
本来还想着福惠是不是无意间见过哪个寡妇身份的女子,喜欢上了,但现在这话听着又不像,反倒一股胡搅蛮缠的味儿,弘书拧眉:“为什么?”
总得有个理由吧?这想法也太突然了,之前岳湘说起要给福惠选福晋的时候,他的态度可不像是非要娶寡妇的。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娶!”一向什么话都跟他六哥说的福惠,这次却犟了起来,甚至不愿再多说一句,“我不跟六哥你说了,我跟皇嫂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