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瓷器买卖的火爆,连带着客栈、饭店的生意也好了不少,农户家的土特产随便支个摊,每日也能有些贴补。
桑以兮一行正好要路过里谷镇,不过一个时辰后便到了。早市已经开始撤摊了,静煞赶忙上前,将韭菜饼、肉夹馍、凉皮买了一通,清晨那两碗粥已经在马上颠没了,众人也不讲究,边走边吃。
这镇子上每日过往商客很多,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他们这样的倒也不是太打眼,桑以兮早已在纸羽的督促下戴上了帷帽,原因是刚才靳霄那帮子人看得口水都快下来了,连那靳霄都红了脸。笔青还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有那见色起意的,解决起来也要耽误时间嘛。”
其实哪有那么多地痞无赖调戏女子的戏码,不过这话怎么有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味道。
静煞一边啃着韭菜饼,一边感叹,“春韭香,夏韭臭,这早春的韭菜格外的好吃啊!”
桑以兮正吃着砚初递过来的肉夹馍,别看她身材纤细,食量真真不小,应该说古武隐族的人就没有食量小的,可能是身具异能的缘故吧,这样的肉夹馍她一顿可以轻松吃下六个,还只是个六七分饱,身边的人自是知道她的底细,从一开始的惊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这不砚初为她备了八个。
尽管戴着斗笠,但是她一个接一个的吃着,还是落在了旁人的眼里,因为她吃得并不慢,别人可能还需要细嚼慢咽,她真得不需要,如果喉咙足够大,整个塞下去也不碍事,必定消化得完完全全干干净净。
那人坐在远处的酒楼上,透过窗户,就看见一行人牵着马,说说笑笑吃着早食,为首那个虽戴着斗笠,可从那高挑曼妙的身姿可以看出,姿容不会差。不过这食量着实有些惊人,那些卖苦力的一顿四五个恐怕也是足够了的。
桑以兮早就察觉了那道视线,只不过没有恶意她便也无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说她蒙得严实,顶多看到她能吃,那又怎样。
待他们快走到近前,楼上那人堪堪收回视线,静煞恶狠狠地看着那人,目露凶光,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模样确实唬人,静煞的柔情只给自己人。
那人端起茶盏,掩饰尴尬,刚刚确实有些失礼。
桑以兮一行走出集市便打马去了窑场,而那人也出了酒楼,他跟这酒楼东家是朋友,以前也没来过里谷,这两日是为了家中宴席过来采买些瓷器,顺带散散心,他坐上自家的马车也往窑厂那边去了。
窑场这边专门有条商业街,全是瓷器铺子,营业时间从辰时初到申时末,也就是从天亮到天黑。这些铺子里生意最好的当数铺面最大的那家,德盛瓷行,也就是桑以兮的产业。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这个时辰虽还早,铺子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在挑货了。
掌柜的和小二都很忙,桑以兮无意打扰,她就是路过顺便看上一眼,这边每年的账簿她都是清楚的。曜县的生意原先都是夜部在负责,做事的人都是夜影挑的,是以他们并不认识桑以兮一行人。
他们正待离开,这时听的里面有个人出声道:“掌柜的,你这瓷器好是好,可我这买回去一路上得折损不少。”
掌柜的年纪倒不大,三十来岁的年纪,笑容可掬地答道:“不是我吹牛,我们德盛瓷行的包装在这里谷镇是顶顶好的,要说是折损,那也必定是最少的。”怎么地,还要我包赔到家啊!
“再说,我们这里的价钱即便摊上折损,您这回去的赚头仍旧不会少喽!”这里谷镇就相当于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一般的生活瓷器占多数,若是私人订制的价格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人听后没再吭声,另一个声音接着说道:“掌柜的,你们这铺子为何不开到西边去?我听刚刚这位仁兄的口音,莫不是西边来的吧?”
“是,我是兰回的。”那人激动地回道。
“那真是巧了,我是武鸣的,咱俩一路。”
“武鸣那可是大县啊,这一年瓷器可要不老少。”
“确实,我此次是为家中采买,不过看着瓷器的品相倒是起了进点货的念头。”
掌柜见缝插针地说道:“这位贵客好眼力,若论种类和品质,我们德盛都是这个,这宫里头每年也要采办不少哩!”掌柜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地自我夸赞着。
“嗯,这我知道,不然也不会直奔这里,掌柜的,我刚才说的你不妨考虑考虑。”
“贵客说的是开铺子的事吧,这我可做不得主,东家现在也不在里谷。”
“鄙人姓陶,武鸣陶家想来掌柜的应该有所耳闻,若是你们东家有意在西边开铺子,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商议一番。”
“东韩西陶,北蓟南张,莫非贵客就是来自这鼎鼎大名的西陶。”
“正是,这是我们陶家大公子。”旁边小厮赶忙介绍,那语气和刚才掌柜的有的一拼。
“失敬失敬,我们东家每月尾会过来查账,届时必将陶大公子的意思转告,还请多担待。”
“好说好说。”那陶大公子看上去性子倒不错。
墨心其实好想怼一句,这“东韩西陶,北蓟南张”的说法怕不是得改改了,咱们家的生意若不是不想打名号,什么东南西北,都得去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