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认罚、即便他知道赵清尘总有理,他也时常觉得委屈。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人忙得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
即便因为他惹出事,不得不出面替他解决,也总是行色匆匆。
见面、说不上几句话就动手、长久的罚站或是罚跪、再动手。
那人以前还会耐心教他,可久而久之,说出来的话带上了浓浓的失望。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哪了?”
这样的话总是伴随着很疼很凶的打,像是要逼他开窍。
——可是,哥,我不知道啊,我想不出来,你打我我也想不出来。
赵天行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醒来时,下意识摸了摸身后的伤,发现原本的肿胀消了不少。
还没来得及惊诧,房门就被打开,赵清尘走了进来。
“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你进我房间怎么不敲门!”
“你不能再打我了,不然我真要报警了!”
赵天行一连串的话往外冒。
“怕你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所以昨晚忙完了就过来看看。”
“我以为你还没醒,所以就没敲门、直接进来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打你了,趴着,我给你再上次药。”
赵清尘一句句答着话。
“我知道你委屈。”赵清尘在手心将药膏搓热,往伤处擦,认真替人揉开硬块。
“但是,阿行,你都三十岁了,有些道理我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而不是每次都要靠我教你。不然,我跟爸爸怎么放得下心?”
“我知道,上次打架斗殴的事情,你是受人陷害、本质上怨不得你。但是,阿行,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在乎你是否仗义,我只希望你能学会保护好自己。”
“这次赌场的事情也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惹事,可这种生理机制上的成瘾,你觉得以你的意志力足以抵抗吗?你要怎么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呢?”
“阿行,我们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健康快乐。”
“你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但是我们接受不了你误入歧途、也无法接受任何会失去你的可能性。”
“哥,我、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赵天行下巴靠在手臂上,认真许诺道。
“说到做到啊,”赵清尘往人屁股上掴了一掌,声音很脆,“再有下次非得给你揍得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
“我家。把你一个伤员丢这儿总感觉有些不人道。”
“那你把我打成伤员就人道了吗?”
“闭嘴,快收拾。”
某个面上不满的人,手上却格外利索。
——毕竟,血浓于水嘛,不跟他一般见识。
赵天行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