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了条睡裤,头发凌乱、睡眼惺忪。
看见苏云卿时,他下意识往人怀里钻、然后又忽然停住。
他原地思考了半分钟,才滞涩地再次张开了手。
前些日子被拒绝过太多天太多次,当禁制终于得以解除时,他的无措竟远大于欣喜。
苏云卿看出了他的僵硬,主动伸手将人圈住。
“对不起。”他收紧着手臂,紧紧地将人按在怀里,道了个歉。
在发现许扶桑背着他自残时,他内心有无数的后怕与凄惶,他感到无力。
他所能做的只有,想方设法给人一个沉重透彻的教训。
许扶桑在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
他攒了太多的委屈。
长达半年的分别、苦熬着思念与渴望。
再见面时,却没得到拥抱、反而受了一顿令人胆战心惊的罚。
被推开、挨很重的耳光、被罚光着腿跪在瓷砖上、被迫在他面前膝行、被打到鲜血淋漓、被长久地剥夺拥抱。
这人太心狠,竟真的一点都不手软。
“你上周真的……好凶……”许扶桑边哭便往外蹦着不成句的控诉。
“我知道、我知道,吓到你了是吗?”苏云卿软言软语地哄着,手一寸一寸,抚过人脑袋、后颈、肩背。
“我还以为,你不想要我了,所以才一点也不心疼。”语声凄楚。
“扶桑,我喜欢你,我也心疼你,”苏云卿低头在人眼尾浅吻,舔舐掉那人滚落的眼泪,“惩罚你只是因为你犯了错,不是因为我想抛下你。”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那人含着哭腔。
“我知道,我相信你。”苏云卿看着人眼睛,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许扶桑松开了抱着人的手,拽着苏云卿往卧室走去。
“怎么了?”苏云卿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洗澡,”许扶桑脚步不停,半强硬半撒娇道,“你陪着我。”
苏云卿笑出了声,然后被人狠狠瞪了一眼。
他逼自己收了声,面色严肃:“好的许队,我都听你的。”
许扶桑把苏云卿放在浴室门口,自己往里走。
“许队,”苏云卿一本正经地问道,“不准备让我贴身陪着吗?”
许扶桑像是被这人的厚脸皮震惊到了,愣了三秒才没好气地回怼道:“你怎么不说帮我洗呢?”
苏云卿双手抱胸,点了点头,“好呀。”
许扶桑现在已经渐渐懂得,打破羞耻攻击的办法就是表现得比对方更不知羞耻。
他将浴室的门开着,自顾自走进去就开始脱睡裤,大大方方道:“想看是吗?那就好好看着。”
苏云卿挑了挑眉,对这样的反应有些意外。但眼前门大敞着,他总觉得恭敬不如从命,抬脚往里走去。
许扶桑迈入了淋浴间,没再去管苏云卿。
淋浴间的玻璃像是做过防雾,即便里间水气弥漫,也仍旧能清晰地看见正在洗澡的某人。
苏云卿一时之间呼吸有些乱。
即便已经见过许多遍,苏云卿仍旧要感慨这人的皮囊真是无可指摘。
宽肩窄腰、壮实的肌肉。
许扶桑的肌肉追求的不是大块的堆砌,而是每一寸都结实、都能爆发出足够的力量。
花洒的水自上而下淋着,棕褐色的头发打湿贴在脸上,被人一把往后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