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闻声抬头看他。
“Maltese”以为他会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当初非不听我的”。
但是苏云卿眼里露的是悲悯,他只是喊道:“斯斯。”
“Maltese”猛得一震,眼圈猛得一下红了,“先生……”
这是他的小名,他当初情绪不稳时,这人就会用这个称呼喊他、以此安抚。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苏云卿的语气更像是多年未见的旧友。
“我……挺好的,”“Maltese”含着泪笑着。
“我回去差不多半年之后,他又开始玩得很过头,拦不住也拒绝不了。”
“我甩不脱他,就按照您说的办法,装疯把自己送进了精神病院。住了三个月再出来时,他对我避之不及,再也没来找我。”
“再之后,他跑去外星系,没了消息。”
苏云卿点了点头,笑得温和却克制,“那就好。”
“Maltese”见苏云卿已经将鞭子尽数理得齐整,知道他是要走了。
“对不起,请允许我最后再这样喊您一次。”
“先生,谢谢您当初不厌其烦地教我、帮我,能遇见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Maltese”哭得泣不成声。
苏云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斯斯,有帮到你就好。”
“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苏云卿把话说完,抱着鞭子转身离开,没有回过头。
“Maltese”看着他的背影,哭得更凶。
苏云卿过来时,许扶桑一个人坐在库房角落的小板凳上晃着腿。
看见某人靠近,他张开了双臂。
苏云卿将鞭子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放,俯身将许扶桑抱起。
“那是我以前的Sub,”不待人开口问,苏云卿先一步解释道,“跟过我七个月。”
“后面他前一任Dom来找他,就跟我提了分开。”
许扶桑知道这故事肯定不像是苏云卿说的那么简单。
但既然被略过,要么涉及到了个人隐私、要么他不愿再提及。
他也没有必要去深究。
许扶桑圈住人脖子,想让气氛变得愉快一些,开玩笑道:“难得啊云卿,你也有会被比下去的时候。”
苏云卿笑着摇了摇头,“宝贝儿,这并不难得。”
“苏云卿。”那人忽然喊了全名。他对面的人闻声一愣,直直地看向他。
“在我这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许扶桑敛起了笑,神色很笃定,仿佛是在起誓。
“扶桑,谢谢,”苏云卿闭了闭眼,将头靠在许扶桑肩膀上,“不过,我没有因此而难过。”
苏云卿闭着眼,想起“Maltese”时至今日见到他时眼里仍旧显露的惧怕。
那人耐受阈很高、但格外胆小。曾经被他罚到一见他就打哆嗦。
Sub对Dom有畏惧并不少见。
而苏云卿总觉得,虽然自己罚得严苛,但是有理有据也有分寸,他并不打算改。
只不过,在“Maltese”义无反顾地决定要回到原Dom身边时,他也反思过自己,是不是他给的惩罚太不留情,所以让这段关系对于那人而言,惧怕要大过欢愉。